即便困得要死,可真要睡,颜颂却没安心睡觉的好命,没睡一会儿,就断断续续的醒来,再强迫自己睡下去,却没多长时间又醒来。
如此反复多次,颜颂索性也不睡了,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发现他家公子还睡得跟猪一样。
平日里怎不见公子有如此好的睡眠?
难道公子其实更喜欢这样的地方?
颜颂赶紧将心中这恐怖的念头甩出去,公子风姿绰约,他怎可如此想公子。
无聊至极的颜颂只好听声音数老鼠,等着颜非谨醒来。
与此同时,大舜皇宫之中,李识寒正在醉央宫看冰贵妃舞剑,倏忽之间,他似乎又看见了在北疆之时,他或坐或站,看见她舞剑时,总会莫名地停下脚步,痴痴地看着她的身影。
此时此刻的场景太过相似,她一个漂亮的转身,干净利落地收剑,背着剑,耍帅一般地会先站一会儿,摆好姿势,再自以为帅气地回头,问一句:“如何?”
这时,李识寒都会很给面子地鼓掌,鼓得真心实意,啪啪作响,战冰便会很高兴,有时就会拉着他出去喝酒。
印象之中的那句“如何”没有传来,李识寒还是习惯性地鼓掌。
眼前之人的舞剑虽然看起来有些差强人意,李识寒依旧兴致勃勃地朝唐卿冰走去。
很有意思的是,冰贵妃的名字里面也带有一个“冰”字。
“爱妃的剑术又精进了不少。”李识寒拿着一杯茶,拉过唐卿冰的手,“口渴了吧,来喝些茶。”
唐卿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李识寒眼里的那道幽光,高兴地接过李识寒手中的茶杯,仰头一口喝了个精光,杯子放在李识寒手中了,才道:“多谢陛下赐茶。”
李识寒拉着她转身坐到旁边亭子里的石凳上,手已经顺着手掌摸到唐卿冰的手臂了。
唐卿冰笑着问:“陛下今日早朝下得有些早。”她又自顾自地用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之后,杯子在李识寒面前晃了晃,问:“陛下要喝吗?”
李识寒含笑点头。
唐卿冰倒是很快倒了一杯茶放在李识寒手中,道:“陛下请。”
李识寒却没接过那茶,突然来了兴致:“爱妃似乎从来都没有为朕亲口喂过茶。”
唐卿冰笑着将茶放在石桌上,道:“陛下说笑了,陛下九五至尊,吃喝都不应由妾身来亲子伺候,妾身倒是想,可是于公公也不让啊。”
于公公就是李识寒的贴身太监。站在一旁和善地笑了笑,没接这话。
李识寒倒是没再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跟冰贵妃聊起了别的话题。
说实话,若非之前就遇到了战冰,李识寒肯定会喜欢上眼前的唐卿冰。
对方虽然武功谋略不如战冰,样貌也不如战冰,更没有战冰身上那股子豪爽劲儿,但在大舜诸多女子之中也算是极难得的了。
可惜,他先遇到的不是她,而是战冰,而战冰又是个早就有了婚约的,性格又倔,不然,他现如今大概也不会在这里感慨这些了。
正当二人聊得正欢之时,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在于公公耳边耳语几句,于公公当即也不顾李识寒还在跟冰贵妃说话,便凑在李识寒耳边一阵耳语。
李识寒听完于公公的话,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轻快,整个人显得有些急切,连往日的深沉和捉摸不定都看不见了。
李识寒压根忘记了这里还坐着他最爱的宠妃,于公公连忙跟冰贵妃告罪一声,便匆匆跟着出去了。
此时李识寒已经脚底带风,走出去了老远。
什么都不说就被突然被留在此地,冰贵妃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是继续抬手去倒茶,这才发现茶壶里已经没茶了。
侍奉的宫女看见,忙弯腰去续茶,却被她抬手制止了。
“回去吧。”
宫女以为她是不开心了,顿时也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嗯”一声,就跟在唐卿冰身后。
走了许久,宫女这才轻声抱怨道:“娘娘,你也别伤心了,陛下或许是有事,才会如此一声不吭就走。”
那宫女似乎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纳闷道:“自从娘娘进宫,可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稍后奴婢差人去问一下。”
前面的唐卿冰可有可无地“嗯”一声,表明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身后的宫女又忍不住道:“娘娘,你怎的还是如此心大,在这后宫之中,抓住陛下的心才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些,你往后也要对陛下多用些心才是。”
前面的唐卿冰知道她是为自己好,笑道:“我知道的,以后会加倍讨好陛下的。”
宫女听完这话,顿时更无奈了。
且说李识寒这边,以前与冰贵妃在一起,无论如何,走之前他总会吱一声,现在这样在对方面前一言不发就走,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实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脚步匆匆地来到御书房。
他一抬手,所有人就立刻悄无声息地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找好自己的位置,一个个低着头,不一会儿人便已经全走完了。
于公公原本还有些担心,但在李识寒不容置疑的视线之下,也跟着一起退出去了。
不过于公公也没走远,若里面说话声音小,他站的位置刚好听不见,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要声音大点,他站的位置便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妥。
李识寒推开门,又迅速将门关上。
转过身,便看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他的花盆前,正在扒里面的花草,还看见了花盆旁边被人揪下来的几片叶子和一瓣瓣的艳丽花瓣。
听见关门声,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再就是说了句吉祥话,便开始语带调侃,挤眉弄眼道:“哟呵,陛下艳福不浅啊,这陪美人说话就说了这么久,让我在此等了这么久。”
那人摊开手心,只见上面还躺着几瓣花瓣和一块树叶,她道:“这时间一长,我一个没忍住,便将这盆花给扯了,待回过神来,便已经这样了。微臣罪该万死,损坏陛下的花,还望陛下责罚。”
说是罪该万死,让人责罚,实则嬉皮笑脸拱着手看着李识寒的脸,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如此熟悉的话,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一切,这人真的是战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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