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舒眼睛湿润,重重点头。
四下已经热闹起来,要开始赶路了。
“你身体还没好,再在上头坐一天。”一家之主说道:“多休息两天。”
陆怀舒就知道即使是很简陋的木板车也是他们求来的。
但她没多说什么。
甚至连拒绝都没有。
早上的时候还好,等到中午顶着大太阳赶路却很受苦,而那个时候陆怀舒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
脚上和头上的伤口当然还有些疼,但是已经基本上忽略不计。
陆怀舒就在大军停下来的时候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士兵:“去禀告信国公,就说我要见他。顺带告诉他,我姓陆。”
陆怀舒在一家除了她之外的三个人震惊的目光下说完了一番话。
被抓了壮丁的士兵冷笑:“你是个什么人,也想见信国公?”
少年郎君不知道自己妹妹要干什么,却下意识的对着那士兵说道:“这里都是官宦家眷。今日虎落平阳,焉知他日不会虎啸山林?”
别的士兵不一定听得懂,但那句“官宦家眷”他却听见了。
不巧的是,前两天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从最底层的俘虏队伍里被接到中军大帐里去了,据说皇帝还亲自见了。
谁知道他眼前这个敢夸口要见信国公的是不是也和那个是一样的?
士兵闭了嘴,真的去了。
陆回看着人走了才转过头来看着陆怀舒:“他不一定见得到信国公。”准确来说,他能见到信国公才是怪事。
陆怀舒当然知道。
信国公要是连一个小兵都能轻易见到那才是怪事。
这就要看在信国公心里,陆氏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了。
再说了,凭昨天晚上那个所谓的“郡公”的说法,应该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信国公将陆氏视为眼中钉。
当然,信国公还很有可能看不起现在的陆氏。
但没关系,这个法子不成陆怀舒自然还有别的。她今天这么说至少能传到大魏那些权贵的耳朵里。至少到时候不算是对她全无印象。
这就已经足够了。
陆回没有问陆怀舒要做什么,甚至就连一旁的陆邑和袁氏都没有问。
他们默认了陆怀舒搞小动作。
但陆怀舒该试探的还是要试探。
毕竟像是他们一家这样的才是例外。
陆邑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
“你小时候要自己摸索着习武,我那时候没有阻止,如今你要做什么,父亲也不会阻止你的。”他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就是以后也只能让他们过贫民百姓的生活,但是孩子们要是不想而去自己拼,他同样不会制止。
他作为父亲帮不了孩子们什么,也只能尽量不拖他们的后腿了。
“我们家本来就和别人家不一样。”所以无论是娘子还是郎君,只要自己有本事,他都不会阻止。
“只是要量力而行,别让自己陷进危险里就好。要记得我和你母亲都会担心你们。”
他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家里就已经败落,甚而那个时候皇帝死死盯着他们家,比他大的兄长早年夭折的多了,就是侥幸活下来的,也没有子嗣。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敢做,早早的被养废了。
陆怀舒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陆邑这样的开明。虽然陆邑阻止也没有什么用,但有人支持远比阻止的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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