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这是阿姨住到这里画得第一幅画。一直想找个有缘人送出去,今天算是遇到了。”岳女士接过叶靳风递过来的画送到方时悠面前,“你一定要收下啊!”
“阿姨,我…”方时悠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陪着岳女士聊了会天,就得到这样的馈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儿…”岳女士见方时悠没有接画,委屈地掉转头看着叶靳风,模样看起来就像个孩子。
方时悠想到叶靳风之前叮嘱自己的话,赶忙伸手接过画:“谢谢阿姨,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只是这次来得仓促,我没有给阿姨准备礼物。要不下次,下次我送阿姨一个我亲手做的礼物。”
“好啊!”岳女士开心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拉着方时悠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叶靳风抬手看了看表,想到方时悠还要去医院照顾她妈妈,手掌搭在岳女士的肩膀上,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小姨,天黑了,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岳女士恍然大悟说道:“哦!那你们赶紧走,记得一定要把时悠送回家哦!”
“知道了。”叶靳风把岳女士送回房间,随手摁了呼叫铃,本来就等着给岳女士送药的护士端着盘子出现在房间。
“小姨,你要好好吃药。等病好了,我就接你出去。”叶靳风叮嘱,岳女士则是一个劲地点头。叶靳风看她这么听话,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又给护士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叶靳风离开后,岳女士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片,并没有急着吃,而是趁护士不注意的时候把药片迅速装进衣兜,假装做出吃完药的样子,喝了一大口水。
叶靳风跟方时悠一起下楼后,他由衷地感谢:“我小姨自从住进这里就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谢谢你!”
方时悠摆了摆手,很无奈地把刚才收到的画送到叶靳风面前:“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叶靳风眼底划过失落,并没有伸手接画,而是加快了步伐朝停车场走去。
方时悠看着他气愤远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暗沉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无助萧索。
方时悠看着手中的画陷入沉思,画上是一个少女,一身雪白的衣裙徜徉在一片金黄的向日葵当中,白皙的手掌遮着脸,依稀可见弯弯的眼角和勾起的嘴唇,像是看到了自己憧憬已久的东西,期待又带着紧张…
“丫头,你到底走不走?”叶靳风不悦的声音响起,打断方时悠的思绪。
方时悠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抱怨:“丫头是什么称呼?叫我时悠或者方时悠!”
叶靳风看着她气呼呼的表情,有些想笑,她这个年龄可不就是丫头吗?他手掌落在她头上揉了揉:“你不觉得丫头很好听吗?”
“不好听!”
“好听!”
“不好听!”
……
两人边往停车场走,边争执,地上的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直到上了车,叶靳风才说了一句极具总结性的话:“我们是雇佣关系,我是雇主,怎么称呼我的私人医生,权利是不是该在我手里?”
方时悠把手中的画放在身旁的座位上,抬眼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叶靳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真的需要争执这么久吗?
他说的对,他是雇主,给她开着高额的薪资,就算是给她个甲、乙、丙、丁的代号,她也应该接受。
“您是老板,说什么都对!”方时悠尽量让情绪平静下来,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叶靳风却从里面感到一股赌气的意味。
再看她的样子,明明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委屈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把方时悠送到中心医院后,叶靳风又把她故意落在车上的画递给她:“丫头,小姨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你若心里过意不去,有时间就去陪陪她。我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
叶靳风这么一说,方时悠也没有理由反驳。岳女士很亲切,虽然不太表达,看起来并没有精神病的迹象。
方时悠摇了摇头,可能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岳女士看她的时候,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
“丫头,你说的亲手做的回礼,小姨看起来也很期待,记得做,下次去的时候带给她。”叶靳风见方时悠接过画,嘴角勾起笑,深邃的眼眸像一汪深潭,让人见之便陷入。
方时悠把画抱在怀里,落荒而逃,身后响起叶靳风爽朗的笑声:“丫头,跑慢点,小心摔倒!”
直到跑到停车场出口,方时悠才停住脚步,回头见叶靳风还站在车外,柔柔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渡了一层光环。
方时悠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然后冲着他喊:“现在讲究人人平等,你再叫我丫头就不要怪我给你起绰号!你说过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方时悠的声音很大,周围路过人都朝她看来,她捂着嘴,挡住自己的大半边脸,没有管周围的视线。
叶靳风在她喊完话后一头钻进车里,随后车灯就亮了起来。
方时悠“切”了一声,也不管叶靳风有没有听到,她心里竟然舒服了很多,转身大摇大摆地朝住院部的大楼走去。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叶靳风又熄了火。在车上翻了一会才找到一支香烟,迫不及待地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车内,没一会儿功夫就烟雾缭绕,叶靳风没有急着走,而是靠在座位上,看着S省中心医院几个LED大字,陷入了沉思。
方时悠进了住院部,刚好碰到值夜班的顾齐。
“时悠来了?”顾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抹谦和的笑。
“顾医生好!”方时悠一直都感激顾医生,每次见面都很客气。
“对了时悠,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
“查到了?”顾齐还没有说完,方时悠就急切地问。
顾齐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思量:“没有查到,只有交费记录,并没有交费人信息。”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方时悠顿时垮了下来,这个债就像是定时炸弹,让她不得不时时惦记。
“他是通过住院号交的费,你知道的,医院每天交费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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