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伶珊脸一红,悻悻地闭了嘴。将水盆放在方时悠面前,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秦素琴仍旧坐在椅子上,眼睛只盯着地面看,眼前的事情并没有把她从沉思中拉回。
“她确实是想帮你,你这么说有些过分!”方时悠看着放在脚边的脸盆,发现毛巾是全新的,心里不禁感叹周伶珊做事细心,洗好毛巾,看着叶靳风的眼睛说道,“再说她还是个孩子……”
叶靳风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伤害到人,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看着方时悠有些愠怒的脸,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许久才憋出一句话:“那我给她道歉!”
方时悠把洗好的毛巾盖在他脸上,无奈一笑:“你还是先把脸擦干净吧。”
叶靳风没有动,声音透过毛巾传来,更加低沉了:“手没劲,帮我洗一下。”
方时悠被他一句话说得愣住了,虽然看不到叶靳风的表情,她却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见他真没有动手的意思,决定还是帮他擦擦,总不能一直让毛巾盖在他脸上吧?
“我墙都不扶,就服你!”方时悠轻声嘟哝了一句,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毛巾,将他脸上的泪痕和泥土全部擦掉。擦的时候用力有点大,导致叶靳风的脸都被蹭得发红。
他没说一句抱怨的话,目光如炬地盯着方时悠看,倒把方时悠整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休息,我把水倒了给你推拿。”方时悠逃也似的避开叶靳风的注视。
她把毛巾扔进盆里,准备去倒水,刚走了两步,秦素琴如梦初醒般说:“我们一家可以去A市定居!”
……
周雪然把周文馨的情况大致讲给周子康听,周子康听后就开始默默垂泪,他可怜的妹妹,年纪轻轻就患了重病,甚至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哥,那孩子就是想让我们去A市,跟文馨的骨髓做配型,这或许是文馨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
“去!明天就去!”周子康不等周雪然把话说完,就出口说道,“爸妈都离世了,就剩我们兄妹三人,我希望你们都过得好!”
周雪然又想起她跟周子康的境遇。爸妈离世后,他们失去了庇护,成了被周家抛弃的人。
那个像泥潭一样的周家,虽然让他们憎恨,却也是他们的根。爸妈的灵位还在周家祠堂,她们想要随时祭拜都不可以。
“哥,从A市回来,我想把爸妈的灵位请出来!既然周家不认我们兄妹,我们又何必再顾忌?”周雪然忿忿不平,她之所以拼了命地往上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周家对她仰望。
“怕是不容易,二叔……”
“哥,你怎么还叫他二叔,他不配!”
周雪然打断周子康,虽然没有证据表明爸妈的死跟他们的二叔周靖远有关系,可他迫不及待赶他们兄妹出门的嘴脸,无不在说明那场见不得光的阴谋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去A市,文馨没事了,也算是对爸妈的交代。”周子康还记得妈妈在咽气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妹妹周文馨。
“嗯!”周雪然没有告诉周子康,她利用周文馨的事情跟叶靳风达成了协议。
她想救周文馨是真,想得到叶靳风的帮助也是真。
去A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二天十点的飞机。
因为叶靳风身体的缘故,他跟方时悠并没有离开村子,只是给秦笑打了个电话,让她第二天一大早来接人。
秦素琴把要去A市定居的事情给周子康说了,问清原因后,周子康并没有反对。对于他来说,住在哪里都可以,只要能跟家人在一起。
听到这个消息,最兴奋的莫过于周伶珊,一颗年轻的心充满了期待。从她有记忆的那一刻起,她就在这个小村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帝都周家。也只是去祠堂祭拜她的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在城市里面玩过!她早就想到大城市去生活了。
她脸上的笑没有停过,在叶靳风那里受了的委屈早已经被她抛在九霄云外,以至于在方时悠说到叶靳风的歉意时,她懵了好一会儿。
“没事没事,他是病人嘛!情绪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周伶珊直摆手,脸上的笑真诚纯净。
方时悠也被她的笑感染,很多不好的情绪都自动被过滤:“他听你这么说会很开心的。”
周伶珊忽然凑近方时悠,低声问道:“漂亮姐姐,到了A市你能不能带我去一次游乐场啊?”
方时悠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游乐场三个字,果断地答应了她:“没问题!游乐场嘛,你想去几次都可以!”
“太好了!”周伶珊欢快得像蝴蝶一样绕着方时悠翩翩起舞,那份难以掩藏的开心回荡在整个小院。
周子康透过窗户,看着夕阳下嬉笑、玩闹的方时悠和周伶珊,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孩子真不错,待人诚恳又有本事,文馨是个有福的人。”周子康感叹。
秦素琴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有些小埋怨:“你没福吗?我一天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怎么不见你说一句好呢?”
周子康握紧秦素琴的手,笑呵呵地说:“我是这天下最有福的人!”
秦素琴把手抽出来:“去去去,老夫老妻说这话不嫌肉麻吗?”
“哈哈哈……”周子康看着发妻,笑声朗朗。
经过方时悠的针灸推拿,叶靳风头疼缓减,只是整个人还恹恹的,一点都不想动。
他靠坐起来,环视房间的陈设。简单!除了一张床和两把椅子,再无旁物。
嗬!他轻叹一声,这样简陋的房间他竟然觉得住得舒心,心里一种莫名的归属感,让他安静下来。
他放松警惕,浑身的铠甲都卸了下来。方时悠端着晚饭给他送来时,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同,浓浓的烟火气让他变得更容易亲近。
“吃饭了!”方时悠端着一碗小米粥,一碟清炒土豆丝,还有一个纯手工馒头,“这里不比酒店,将就一下吧!”
叶靳风伸手拿起馒头咬了一口,一脸满足:“好吃!”
方时悠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将菜和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另外一把椅子上看着他吃。
“有个事想求你帮忙。”方时悠忽然说道。
叶靳风停下啃咬馒头的动作,一脸认真地看着方时悠:“请我帮忙是需要酬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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