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滨,有一座金玉屋,是漠北王专门为爱女所造,荒寒之地,也只有这金玉屋里头有暖泉。
北伊公主性子并非同传闻中那般泼辣,恰恰相反的是极其软弱,但再软弱之人,亦然有自己不可触碰之逆鳞。
北风呼嚎如鬼魅在大漠之滨嘶吼,大漠本就极寒,与赵渊一战,北漠损失惨重,休养生息之间物资匮乏,今儿也只能以联姻之举唤起大漠将士的血性。
“父王,左苏御已在您的控制之下,您为何还要伊伊去那晏城和亲,晏城男子酸臭,伊伊不愿去,伊伊不愿离开大漠。”
北伊跪在毛毡已有本个时辰了,漠北王正执亲笔书,并未理会爱女北伊的话,这个亲不管如何她都得去。
漠北王身披大毛领披风,手执晏城左首辅送的金笔狼毫,即便北漠落败,他身上依旧是一副傲然的王者模样。与晏国的胜负并未决出,他手中还有北伊所说的左苏御这张王牌。
没有人会想到那位叱咤朝堂的首辅大人是他北漠的暗子。
“父王,如若您真得不顾伊伊之愿,那么伊伊便会……”
漠北王沉了面色,忍了怒意道:“伊伊,你不仅仅是父王的女儿,你亦是北漠的三公主,此事你可知!”
“我……”
“此事,你不必多说,本王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如若你想寻死,金玉屋里所有人都得陪葬。”
漠北王蹙眉,挥手示意婢子将人给拖走,他不想见到昔日承欢膝下的女儿在离开北漠之前与自己反目。
一切为了北漠,与晏国的联姻已是定局。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活得那般理所当然,因为活着是有代价的。
……
在晏城在等待北漠公主到来之时,醉花楼卧榻多日的小姑娘忽然腿脚麻利能动了。
这些日子,左苏御因为晏国与北漠三公主联姻一事,均在左府郁闷着,他本以为漠北王想借联姻之事控制赵渊,没想到却还是对他不放心。
漠北王的亲笔函日前已交到自己手中,那人竟想让他娶三公主北伊,简直是痴人说梦,荒唐至极。
是夜,玄肃驾着左府马车将人送去了醉花楼,花锦传来消息说人瘫的时候,他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在他心中,脉象正常,人活着便好。今日晨间,楼里传来消息说人好了,左苏御思着心中郁闷多日,最后决定还是来看看沈芸墨为好。
醉花楼同往日一般热闹,门前都是些来寻欢的混账东西,也是给花掌事送银子的香饽饽。
玄肃将马车停于门后,左苏御迈着大长腿,直直往那三楼的厢房去,那日他离开之前曾吩咐花锦让人住下。
花楼拐角处,花锦瞧见来人惊愣了片刻,连羽扇掉落在地上也不知。左苏御并未与其打招呼,身子直直越过了花锦,往楼上去,今日他并未戴面具,加上今日不比上巳节,自他入楼便有人盯着他了。
如若与花锦过于熟稔,定会惹来不必要的猜疑,万一被一些吃饱了撑无事所干之人顺藤摸瓜,弄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妙了。
花锦看着那道背影,心中隐隐有些觉得不妙,阿御来此,玄肃玄策竟未告知他,芸墨她……
左苏御这半只脚还未进屋,只闻里头女子笑得欢,夹杂着男子的说话声。
沈芸墨笑眼朦胧,拎着酒壶,小心地给白冠羽斟酒:“小羽,我竟还未曾料到,你花楼里一大夫,竟然还有这般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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