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我有些理解你啦。”白昭嗣看着赵婉婉拼命练剑,扭头对灵姬道,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况味。
“走,出门填填五脏庙。”灵姬无视赵婉婉,拉着白昭嗣往镇妖司门口赶。
“再稳些,不该心急的。”赵婉婉欲压下心中的紧张不安,可越是在意越是剑法凌乱。
“父亲,保佑女儿手刃仇敌。”
赵婉婉手心湿透,甩手一招,软剑脱手而出,险些划破手臂。
望着剑无声坠落,赵婉婉再也忍不住,视线模糊一片。
…
趁着天色未明,一行队伍押解盗面贼徐徐出威州。
灵姬、白昭嗣骑在马上有说有笑,押解回京如游览山水般轻松惬意。
赵婉婉冷着面,生人莫近。
数骑草莽汉子迎面奔来,马蹄嗒嗒如奔雷。
“是威州方向。”莫离凝望着马蹄奔远的方向,心道,“或许我疑心了。”
一日数次骑马的汉子迎面而来,片刻不歇的奔远。
一行人也是见惯不怪。
灵姬勒马凑近莫离,神色严肃,“小心了。”
莫离点头,那些汉子神色冷漠,一身干练筋骨,都带着冷冽的杀气。
不是杀人如麻的百战之兵或是杀手培养不出如此冷漠的气场。
“小心今夜有变。”白昭嗣凑近,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同样的神色。
莫离扭头看向同行的镇妖司官员和州府兵,心里暗暗捏把汗,抬头望眼天色,勒马命令:“原地修整。”
灵姬扫眼散漫的从人,跳下马随莫离坐在道旁不远处的草地上。
白昭嗣凑来,赵婉婉自觉作为守卫者,谨慎注视四周动静。
三人无话,天色已尽,夜如期而至。
各处点燃火堆,一队戍守,一队休息。
那些杀手来犯,什么样的守卫都不够。
围坐在火堆前的四人心知肚明。
气氛静默,唯有虫鸣、火堆爆裂声和不远处的呼噜声。
趁夜踏着青草悄然杀来的声响密集而快速。
“戒备!西北!”
莫离耳垂微动,拔剑站起,谨慎戒备。
莫离的呼和声立即有了回应。
散乱的州府兵迅捷有素地竖起盾牌包围中心的两辆囚车,手中握刀,镇妖司官员居中拔刀,凝神戒备自八面袭来的黑衣人。
大唐边防重在边地,内地州府兵不经战阵,见黑衣杀手来犯,喉头咕隆吞咽口唾沫,狠了狠,咬牙,握紧手中刀。
很快,短兵相接。
前面的黑衣人蹲伏,由次第的黑衣人踏着前队的肩膀高跃闯入盾牌阵。
刀剑乱舞,狠辣无情。
倒下一地的尸体,黑衣人趁着破开的口子冲入。
斩杀挡路者,径直杀向莫离。
赵婉婉抽出软剑,杀向来犯的黑衣杀手。
软剑在赵婉婉手中如灵蛇缠住那人。
一剑拍在那人的脑门,又一剑切开近旁杀来的黑衣人脖子,转动剑势刺穿一旁黑衣人的脖子。
干净利落地抽出软剑,凌光一闪,切下一黑衣人的手臂。
莫离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拔刀迎敌。
刀剑往来,生死相搏。
“凌云君混蛋!”灵姬骂一句,拔刀相助莫离,不顾惜生命的维护莫离。
黑衣人似有顾忌,不敢真的对灵姬动手,相视一眼,纷纷退下。
地上满是残肢断臂和流着血的尸体,如炼狱的可怖。
幸存者或包扎伤口,或掘坑埋尸。
夜色寒凉,血填满低洼,腥味重的令人压抑。
“赵婉婉是吧,我,白昭嗣,京城白家,你知道的吧。”白昭嗣见赵婉婉身手了得,熟络地凑近,厚着脸皮自我介绍。
赵婉婉坐在火堆前擦拭软剑,冷漠如冰,充耳不闻。
“你武功高,跟我很像,做个朋友吧。”白昭嗣真诚地伸出手,赵婉婉似未听见,食指微屈,弹在剑身,听闻剑音,转手束在腰间,扭头看向她,眸光寒凉如夜,话语冷淡凉薄,“我不需要朋友。”
白昭嗣尴尬一笑,收回手,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紧盯火焰的灵姬,“灵姬,你想什么呢?看你脸色不好看的样子。”
“该死的凌云君!”灵姬咬牙沉声骂道。
“算了吧,你查不出证据的。”白昭嗣无聊地挑动火堆,随口说。
“我就说公侯子弟视人命如草芥,他也一样。”灵姬将干柴用力插入火堆,惹得火星四溅,然后深有先见之明地痛骂。
“灵姬,你要是回西北坐侯位,你或许也一样。”白昭嗣看着灵姬罕有的生气,局外人似的接口道。
火堆爆裂,火星落在白昭嗣手背,“啊”的一声,白昭嗣应激地抚摸手背。
“我…或许吧,可我会尽力不滥杀无辜。”灵姬有些不自信地说。
“高位者有时为了遮掩,不得不…”白昭嗣看眼灵姬,“我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打斗一夜,我困了,我要睡觉。”
白昭嗣没心没肺地倒头就睡。灵姬后仰压在白昭嗣身上,惹得白昭嗣厌恶地推开她。
赵婉婉扫眼躺在草地上的二人,重又盯着火堆,眼里有些复杂。
烘热的火烤着她的脸,却无意入睡。
“滋滋”的磨刀声响起,
莫离顺着刀刃磨砺长刀,一遍遍反复擦拭,暖暖的火光映着长刀的寒芒,更显莫离的冷漠,眸子绝冷,似心有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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