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本不该由她来听的。

其实说起沈雨辰从小被迫女扮男装的事情，还是分不开家庭的原因。

在她没开始记事的时候，沈曼就与丈夫离婚了，具体是什么缘故她并不清楚，但据说……是沈雨辰的生父出轨了，而且在沈曼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被发现了。

凭着沈雨辰脑海中零零碎碎的记忆，秦梳大概推测出了一个狗血连篇的故事。

在怀孕后期突然发现自己的丈夫出轨，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何况沈曼还是那么骄傲要强的性格。

沈曼并没有上演电视剧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当然当时已经七个月了堕胎什么的也不现实，按照她的性格，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她强忍着崩溃的情绪，冷静地生下了孩子，和丈夫办理了离婚，当然，理亏的是对方，沈曼十有**让他净身出户了，总之是不可能吃亏的，在所有人眼里，这个坚强的女人果决而大度，并没有迁怒于出轨的另一方。

——她当然没有，只是把怒火迁移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这样的情况，产后抑郁症什么的都不值得惊讶，沈曼在人前表现得越是镇定，在背地里精神情况越是不容乐观，她甚至将怒火上升到了对女性的仇视的地步，认为生下的孩子是个女孩儿，都是来向她讨债的，是上天对她眼拙看错男人的无情嘲笑。

又或者是，她认为女孩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处于弱势，所以她强迫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以男孩的身份活下去。

甚至于在上户口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地为沈雨辰注册了男性的性别。

看着沈曼因为愧疚而泛红的眼眶，秦梳在心中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这些事情已经是过去了。

她不是真正的沈雨辰，没有资格替她选择原谅或者仇恨。

秦梳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沈曼，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没人能欺负我了。”

不料，沈曼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我已经让陈秘书在打听医院，我会尽力治好你的嗓子……”

秦梳感到有些讽刺，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对她来说，能不能治好嗓子，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伤口早已愈合，不会让她感到疼痛，治不治好的区别，只是声音会变得好听一些罢了。

习惯就好。

-

这天夜里，秦梳梦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头长发编成两束麻花，穿着条连衣裙，虽然看不清楚，但秦梳一眼辨认出是在沈雨辰衣柜里那条连衣裙的款式。

梦中的她问：“你是沈雨辰吗？”

面前的人影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看不清，但秦梳能感觉到，她在微笑。

沈雨辰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似乎想触摸她的脸。

可她的手却从她的脸上穿了过去。

沈雨辰似乎叹息了一声。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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