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很久。

楚楚忽然叹了口气：“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莫嘉夕眉毛一挑：“怎么？不杀我了？”

楚楚沉默了一下。

杀人必偿命，在香根鸢尾帝国，这是不可饶恕的铁律。

放在荒郊野外或者「秘境」那也罢了，毕竟很难寻找出案件的线索，凶手很可能得以逃脱。

但放在都市之中，能够逃脱刑罚的，只有手法极其高明的穷凶极恶之徒。

楚楚知道这一点。

先前之所以气势汹汹过来夜袭莫嘉夕，其实多半出于头脑发热，心里怀着“纵使一命偿一命也不能让犯人逍遥法外”的想法。

但是此刻真的见了血，楚楚反而冷静了下来。

——惩罚罪犯倒在其次，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那件物品」追回来。

因此楚楚思索了一下，这样说道：“无论如何，我的实力远高于你，这是事实。在实力的压制下，即便我不杀你，也可以强迫你去做其他事情。

但是，如果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答应放过你，而且当作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一时间莫嘉夕并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楚楚略有些奇怪：“怎么？”

莫嘉夕略带自嘲地一笑：“至今为止我说过的话仿佛都是假的。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是在白费力气。”

“但我还是要说，这件事不是我干的，你们怀疑错了人。”

“而且我有一个合理的猜测，你们如果选择相信我，多半能够找到那件宝物的下落。”

“但是如果拒绝，即便你们在我家里掘地三尺，也会一无所获。”

他强忍着疲乏说完这段话，忽然断了音。

大量的失血，使他昏厥了过去。

……

翌日。

莫嘉夕猛然坐起，在清晨的阳光中睁开眼睛，呼吸急促，浑身冷汗，窗外传来高架轻轨的噪音。

“我还活着？”莫嘉夕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点，并感到一阵愉悦。

不过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可不太好，上身扎满了绷带，绷带下面的肌肉传来隐隐的疼痛感，稍微一点肌肉拉扯都会造成刻骨铭心的痛楚。

——真是……痛苦的愉悦啊。

“醒来了？”

楚楚从厨房走出来，并在桌上摆了两副碗勺。

看样子她刚刚做了早餐。早餐是白米粥和白面馒头。

不过莫嘉夕并没有在意这点，他更关注的是楚楚身上的衣服。

“你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莫嘉夕皱起了眉头。

此刻楚楚身上穿的是他身高骤增、肌肉围度变大之前的衣服，但即便如此，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有些大、有些臃肿。

不过楚楚本身的身材很好，再加上不知从衣橱的哪个角落搜刮来的毛线帽和小饰品，倒是穿出了一种日系甜美的风格。

“这个颜值加审美，不做穿搭博主可惜了呀。”莫嘉夕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楚楚解释道：“没办法，昨天穿的衣服沾满了血，根本洗不掉，只能先借你的衣服凑合了。”

说完还满脸不乐意地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子，颇为嫌弃道：“话说你这都挑的什么衣服？直男审美？难看死了。”

莫嘉夕也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当下就随口回道：“嫌难看就脱了啊。”

过了两秒钟，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有点问题，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为时已晚。

楚楚一脸看渣男的表情看着他。

“先吃饭吧。”不过楚楚倒也没在这句话上多纠结。

莫嘉夕听到这句话，肚子应时地咕咕叫一声。

他伸出手，正准备抓起一个馒头，被楚楚一手打落。

莫嘉夕：“？？？”

怎么？在自己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了？还有没有王法？

岂知楚楚端起了米粥走到床边，面无表情道：“你受伤了，别拉扯到伤口，我喂你。”

这话让莫嘉夕颇有些受宠若惊。

几秒钟后，他狐疑道：“你没下毒吧？”

“一大早流下汗水，却得到这样的回复……真令人难过。”楚楚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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