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的剑。
身影与殿内琉璃盏的光影在交错,因为影子慢,所以人也慢。
周献经历过太多的战斗,他低头,闭眼,甚至仅凭借无尽黑暗之中的一丝飞烁而过的光影,便能判断出白给的位置,动作。
二人差距太大,他没可能会输。
所以他没有躲闪,而是选择了出枪。
枪比剑长。
面对这样难以抵挡的长枪,白给没有躲闪,他仍然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出了剑。
也许他的手不够快,也许他的腿也不够快。
但剑快。
这就够了。
白给出的剑,与那夜脑海之中模仿黑袍人出剑的动作一模一样,但这一次,他并非刻意模仿对方的动作。
挨了周献的一枪,白给学到了东西。
所以这一剑,格外的快,格外的精妙。
他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错开了周献刺来的长枪,并用剑斩下了周献持枪的手臂!
噗嗤!
骨肉分离的响声,让周献的瞳孔收紧,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与不能理解的荒谬!
白给躲开了他的枪?
那样近的距离,那般铺天盖地的枪势,他一个丝毫不曾修行过的人,凭什么能够躲开?
他凭什么?
殿外的老人抚摸胡须的手僵住。
梨园的戏子举杯欲饮的手也停住。
这一剑,是石破天惊的一剑!
白给缓缓转身,与周献对视,淡淡道:
“你以为你很谨慎,事实恰恰相反。”
“你一点儿也不谨慎,轻敌让你失去了一只手,现在你握不住枪了。”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方才那一剑,并不容易。
如果不是周献轻敌,给了他机会,白给没办法做到一剑重创周献。
但战斗就是这样,任何一丝微小的意外都有可能会影响结果。
倘若一个人无法做到在战斗的时候抱持高度专注与谨慎,出现意外无非是迟早的事。
失去了握枪的手,周献的实力已然大打折扣。
他不是五境的强者,没有那种玄妙的手段。
没有了枪,方才白给那一剑,他无法再接第二次。
面色的错愕与狰狞,已经在白给脸上的杀意渲染下,逐渐变成了恐惧。
他以气海神力封住自己的穴位,给自己止了血,一边后退,一边咬牙道:
“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璟城有上万的巡守军,很快会有人发现我的尸体,你进来时候,他们见过你的脸,你走不了!”
白给弹指,剑影开合,在周献负隅顽抗之下,斩下来周献的手脚,在对方的惨叫声中,鲜血浸染了一地,格外鲜艳。
“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你在这里叫嚣得这般大声,可殿外不远处巡逻的人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白给带着淡淡的嘲讽让周献恐惧的脸色愈发惨白。
“让我来告诉你,我叫白给,就是那个你联系夜煞准备杀死的人,我从奈何来…你知道奈何么?”
“你一定知道。”
“因为五石粉,你先杀了叶氏,后来又囚禁了刘县令并对其严刑拷打,是想问出关于我的事情吧……”
“有个叫作柳如烟的姑娘,为了救我险些送掉性命,这一拳,是帮她打的。”
他一只手抓住了周献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朝着周献脸上挥拳!
“这一拳,是帮刘县令打的!”
“这一拳,是帮叶氏打的!”
“这一拳,帮米走尘出口恶气……”
一阵乱拳,周献被揍成了猪头,双眼翻白,白给喘着粗气撒开了他,坐在了一旁的软垫上,自顾自地说道:
“柳姑娘前些日子送了信去王城。”
“王城来了个大人物。”
“既然我问你,你不想说,那么……便同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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