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该是他与苏有仙以及其他几名戏子第一次出现化蝶的时间了。
观众除了梨园的那十几名戏子,还有耳靥从璟城之中邀请来的一些真正懂戏的观众。
那些观众,多是璟城的老贵族,不想去王城那争名夺利之地,自己寻了一处快活林,安享晚年。
“哟,这不钱老爷吗?今儿个没去寒仙阁里头寻快活,怎么跑到戏园子里头来了?”
“嘿嘿,李老头,你别跟我来这套,咱们这些老东西,去寒仙阁也就是听听曲儿,哪儿来得力气跟姑娘们比划?倒是你,今儿若是回去晚了,小心你屋子里那头母老虎发飙!”
“唉……今儿个开心,不提这事儿……听二爷说有天大惊喜,便来瞧瞧,莫不是梨园儿来了新人?”
一群熟人打了招呼,笑眯眯地坐在了梨园中,等待开戏。
很快,戏曲帷幕拉开,曲起,出现了一名过往不曾看见的戏子。
起初,众人只觉得颇有一些意外,因为戏子身上所着的服饰与过往时候的任何戏曲之中角色的都不同,看起来随有些新奇,但的确也还算中规中矩。
然而没过多久,众人便发现这一场戏,竟然不是夏朝任何一场已经出演过的戏曲!
这是一场全新的……戏。
众人面色奇异,起初不少人面容上还带着屑然,排斥之色,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众人渐渐沉溺于台上戏子精妙技艺,传神地表现,从二人初识,到同窗共读,十八相送,英台渐渐表露情意,台上绝美戏子眼中仿佛真有春水荡漾,痴情却又隐晦地望着自己中意之人,三番五次点他,却被钢铁直男般的山伯弄得哭笑不得,最终只好谎称要将自己的小妹嫁与山伯。
甜,甜的隐晦,却是连绵不绝,如河下暗流,直奔涌向众人的心头。
然而很快,事情却忽然直转急下!
英台之父欲嫁英台于他人,父命难违,山伯重病,直至死前亦难忘怀,含恨而终。
英台得知,万念俱灰,成亲当日路过山伯坟前,哭坟,跳坟,终于跟着殉情。
至此,二人化蝶。
戏毕,戏台下方的观众垂泪,浑身颤抖。
帷幕拉上,幕后坟堆下,英台伏于山伯怀中,眼角同样泪痕滑落,嘴角却是痴然笑着。
白给抱住苏有仙,知道对方是真的入戏了。
也许是还了二十九年前,那少女的一场梦。
也许只是女人天生感性,而苏有仙又恰巧对他有些好感。
但无论如何。
戏已经结束了。
他抱着苏有仙,从幕后离开了这里,去到一间早有准备的静谧隔间,将苏有仙温软的身子放在软垫上,自己开始卸妆。
“若是方才,我们真若化蝶,那该多好?”
苏有仙轻声说道。
白给闻言回头怔住,满脸懵逼。
瞧着白给那副模样,苏有仙掩嘴轻笑,眸光如星。
“看把你吓得,我这不是说的山伯与英台吗?”
白给摇摇头,继续卸妆。
“可别瞎说,化蝶是死的意思,好好活着不好,化什么蝶……”
“安红妆的事儿算是暂时结束了,不过对方未必会放过你,日后你最好别回庆城了,太危险。”
苏有仙慵然支起软绵绵的身子,一边瞧着白给卸妆,一边叹道:
“不回去庆城,又能去哪儿?”
“大夏很大,哪儿都能去,与其回庆城,不如找个歪脖子树吊死,至少死得痛快。”
白给回想起鼎丸的描述,整个人哆嗦一下。
要是自己被安红妆盯上,他绝对睡不着觉。
“那我能一直跟着你么?”
白给蹙眉。
“这事儿我说了应该不算,冥府不是有个什么楚江王么?听起来很厉害,他要是给你其他什么任务,或者让你去做其他人的影子,你总不能拒绝。”
苏有仙沉默了许久,开口道:
“如果……你可以决定呢?”
白给洗脸的动作忽地停驻。
“你继续说。”
苏有仙抿了抿薄薄唇瓣,目光盯着白给的屁股。
“我是楚江王的下属,而楚江王……其实是你的师兄。”
“师兄?”
白给傻了。
他啥时候有这么一个牛逼的师兄了?
他为什么不知道?
难道他的记忆不完全,还有一个特别牛的老师,背后有一个可怕的隐世宗门?
其实我是景二代?
草,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来劲了!
“楚江王……曾经是翰林院的学生,也是闻潮生院长亲自教出来的弟子。”
苏有仙接下来的话,把白给从YY之中重新拉了回来。
白给闻言,呼出口气。
果然,一个穿越连系统都没有的衰仔,怎么可能有方才臆想的那些东西。
他果然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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