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子的生意火爆,一遍又一遍地地演练着那些戏,随着戏子们熟练,技艺愈发精湛,感情也越来越充沛,台下观众往往一场戏毕后泪眼婆娑,仿佛成了戏中的人儿。
观众太多,戏台一次坐不下。
每日得分几批去看。
最出名的化蝶,故事已经随着夏风传去了夏朝的每一个角落。
梨园的人少了,便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耳靥忙于戏中,留在戏院的注意力很少,猛虎进不了院,可同样能够咬死人的猫狗却可以。
夜风渐冷,带走了白日的炎热。
苏有仙的身子出现在了一个黑衣人的面前。
“他睡了。”
苏有仙轻声说着。
那黑衣人冷冷道:
“鼎丸计划如何了?”
苏有仙沉默了许久,而后说道:
“他戒心很重,梨园的园主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那个神出鬼没,常常和白给接头的人,同样深不可测,有他们看着,我不好下手。”
黑衣人平静道:
“是不好下手,还是不想下手?”
苏有仙目光渐渐锋利。
“你什么意思?”
黑衣人语气淡淡,带着些嘲讽。
“苏有仙,你知道背叛公子会是什么下场。”
“白给的确是一个很有才学的人,可惜……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拳头说了算。”
“公子让我给你带句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不然后果自负。”
星辉之下,苏有仙妩媚的面容苍白了不少。
她面无表情道:
“再给我点时间。”
那黑衣人与她对视良久,转身悄然离开了梨园。
他走后,苏有仙去厨院拿了几坛酒,去往了一座六层高阁上,坐在铁石浇筑的青瓦上,静静看着远处天穹。
边看,也边喝酒。
第一次,她居然觉得月光冷。
胸口的滚烫让她枉然,目光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戏台上。
庆城弹了二十九年琴,跳了二十年的舞,也唱了二十九年的戏。
不如这一次过瘾。
酒一口又一口,很快酒坛见底,她倒悬酒坛,一滴未留。
真喝完了。
微微叹息一声。
苏有仙的眼神忽然又清冷起来。
她回到了白给的院落,走进了白给的屋子,看着躺在床上了白给,竟忽然拔了剑!
噗哧!
鲜血溅开,滴落在了地面上。
打湿了红色纱裙,顺着腿流入罗袜与绣花鞋。
她的剑刺在了床褥上,而床上的人却已经起身。
烛光烁然,她的心口插着一道剑影。
伤口汨汨渗血。
“刺偏了。”
苏有仙美目冰冷,看着白给,声音也带着嘲讽。
那道剑影并没有刺中她的心脉,而是避开了要害。
她再一次挥剑刺去,这一次白给没有躲,剑尖染着月光的寒冷,却停在了白给的眉心处。
苏有仙见着无动于衷的白给,怒道:
“为何不避?”
白给皱眉,看了她一眼。
“有些意外。”
苏有仙冷笑道:
“意外我为何要来杀你?”
白给回道:
“意外是什么样的傻姑娘,才能一个人喝了闷酒,就去寻死。”
苏有仙闻言一怔,旋即脸上一片嫣红,羞恼道: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白给转身将烛盏放在了偏厅的桌子上,拿出了一个铁壶,烧了些茶。
“出剑慢得跟蜗牛似的,生怕出剑快了捅死我?”
“我说我没有修行过,倒是让你小瞧我了。”
他拿来了一张椅子,对着苏有仙道:
“坐。”
苏有仙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收回了手中的剑。
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白给的床褥中,脸上的冰冷收敛干净,面色复杂地看着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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