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凭借小时候的记忆，进了里头。

李泽看她进去，又问：“需要我进去给你开灯吗？”

“暂时不用了，开灯了别人就知道这里有人，我是偷偷过来的，所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哦。”

秦素将披肩拢了拢，黑色的秀发软哒哒的搭在肩头，白净的小脸有一些红，好像很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李泽突然站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在秦素面前挥了挥，确定她看不见之后才仔细观察她。

“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吗？”

秦素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怀念，恬静一笑：“不怕，这里我从小住到大，每一个地方我都熟悉。”

说着她指着院子里的东边说，“那边种的是桃花树，每每到三月开花，花瓣落了满地的时候，就会结出甜津津的桃子。这个院子是爸爸专门为我建造的，说我一个女孩子和花住在一起，就能像花儿一样。”

她不等李泽说话，又指着西边的墙角。

“那边我埋了我六岁换下的第一颗门牙，用一个棕色的盒子装着，还用一块红手帕给包起来。爸爸说，第一颗乳牙掉了的时候，就说明我完整的存在世界上，要好好保存。”

“那边还被我种上了许多的红玫瑰，我喜欢红色，热烈而张扬。”

“可是搬出老宅之后，这里的一切都落败了，除了李伯会回来看看，估计他们也不会回来。”

李泽此刻是个倾听者，只是偶尔回应。

他忘了自己还是个亡命之徒，沉浸在这个女孩的声音里，回忆她的小时候。

秦素纤纤玉指指着南边说，“那边原本有个小池塘，可是因为我贪玩掉进去之后，爸爸将它填起来了。”

李泽顺着她指的望过去，好似真看到那个池塘的存在。可，明明只有一条石子小路，上满长满了青苔，覆盖在石子路上。

李泽说：“那你小时候过得挺幸福的，有一个爱你的爸爸。”

秦素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小小的梨涡显现，整个人安静可爱，眼睛就算闭上，也能让人看见她卷翘的睫毛，这双眼睛必定很好看。

李泽心里想，她真的很可爱，这个软糯的模样，应该幸福。不像他，一出生就是个错误，是个失败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思维，没有镇定剂只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那你也应该很幸福吧，李伯带人很好的，对自己家人肯定更好。”

李泽笑起来，嘴角的伤疤扯动让他吃痛，可是他一点痛意都没有表现出来。

“对，爷爷为人很好。”

虚假的幸福也是精神上的幸福，他想。

“你今天不回去了吗？现在估计很晚了。”秦素问。

“今天可能回不去了，可以在这里借住一下吗？”李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素，好像她不同意，他就会忍不住杀掉她。

体内的嗜血因子又在暴动，脑袋里的那一根弦紧绷着。

他听不得任何的驱赶，他控制不住自己。

谁知秦素说，“可以，不过这里很久没人了，房间得你自己收拾哦。”

秦素的那一间，她的保姆已经给她收拾干净了，别的可没收拾。

李泽黑眸望着小女孩，或许是因为她是瞎子，所以才对所有人很善良。

“没事，还要多谢你同意了。”

他坏坏的笑起来，这样短时间是没人会来打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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