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山后山,一些标准圆脸的低矮士兵,正抱着一个大坛子,挨排挨的发放东西。
“小侯爷,这个给你,捏碎化水,擦在身上,就能防备虫咬了。”
一个棕黑色皮肤的土司兵,从坛子里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圆不溜丢的黑黢黢丸子,递给了窦逐北。
土兵的话语很是难以听懂,若不是原主与这些人已经接触了好几年时间,窦逐北根本就听不懂土兵在“叽哩哇啦”的说些什么。
“大兄弟!谢谢你了!”
窦逐北真诚的道了谢,那厮嘿嘿一笑,又叽呱了一阵,这才离开。
他伸手将丸子放在鼻翼下轻轻闻了闻——
“呕!”
窦逐北差点没被熏吐了。
臭,很臭!
比前世他曾经因为好奇使用过的“臭蚊香”,点燃后的味道还难闻!
李定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一边将药丸捏开,兑了水之后,朝身上涂抹,一边笑道:
“逐北,这是土人才会制作的东西,这玩意,要比蚊香还好用呢!”
窦逐北捏着鼻子,将药丸化开,擦拭在身上。
恶臭扑鼻而来,就仿佛食人花的那股“香味”一样……
他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失聪了……
李定国哈哈一笑,却是席地而坐,然后随手将火把插在地上:“来跟我讲讲,我总觉得你昨天的那个战壕,还是可以变化的……”
这就是名将的嗅觉吗?
窦逐北不由骇然……
……
怒江之畔,多罗信郡王多尼,和多罗平郡王罗可铎正站在北岸。
吴三桂搜集了左右一百里内的所有船只,用绳索横在怒江上,形成了一道简易的浮桥。
而贝勒杜兰已经带着本部三千大军,渡过了怒江。
“平郡王,此战过后,天下必当定鼎啊!”
信郡王多尼大笑起来。
“是啊!”罗可铎野笑了起来:“张煌言无根,不足为虑,李来亨虽然悍勇,然而夔东乃是山区,虽然便于防守,然则没有依靠,终将灭亡!“
“是啊!”多尼冷哼道:“我们而今所虑者,便是厦门郑氏了!”
“不足为虑!”罗可铎摇摇头:“郑芝龙在我们手上,纵然郑成功不降,只消我们将郑芝龙家眷全部斩杀,必然能活活气死郑成功,若此,郑氏就四分五裂了,到时候,厦门等地,反手便可取之!”
“哈哈哈哈!”
两人仰天大笑,这个花花世界,就将是他们满人的了!
皇帝已经下旨,满人不用干活,便有铁杆庄稼,只可惜前些年杀得太狠,使得天下人丁稀少,皇帝前年统计,全国竟然只剩下一千零六十三万丁口了。
虽然还有明统区没有统计,但,此间也不过只有数十万丁而已!
(丁口,指的是妇男。什么意思呢?就是说16--60岁之间,拥有民籍的家主、主母、子女,至于小妾、下人、逃人、匿人,民办青楼……这些都是不计数的,丁口数量乘以六,大约便是正常人口数据。)
(明朝丁口数据--官方为六千多万,实则不可信,因为士人不纳税,百姓们都投靠士人名下,成为逃人、匿人,保守估计,明末人口在四亿以上。)
清兵依次开始渡河,有了吴三桂给他们架设的浮桥,这河流湍急的怒江天堑,倒是化作了通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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