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提醒，蔺风也知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喜怒无常，旁人说他乖张孤僻，已经很含蓄了。

提起这件事，她心底一沉：“应对之法有了，只是不知能不能侥幸过关。”

“说来听听？”

“你可知百里弗的师父是若谷之主若木？若木医毒无双，若谷更是遍地毒物，无人敢闯。”

如果能以治疗顽疾为缘由，将蔺青苏送进若谷，那就好办了。

赵凛蹙着眉，不太赞同：“若木也是怪人一个，脾气不比姜杳好多少，你想用百里弗的安危换他庇护，并非易事。”

蔺风垂下眼眸：“无论如何，总要试上一试，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青苏被带走。”

她摆摆手：“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什么时候回京吧。”

赵凛心底不舍，艰难地开口：“等……过了除夕再启程。”

如果可以，他也想多留些时日。

蔺风掰着手指算了算，也有些惋惜道：“除夕啊，那也没多久了。”

她看起来没太大情绪波动。

赵凛垂下眸，自嘲地笑笑。

姜杳对汪节连夜审讯，蔺风也在监察院外等了一夜。

天微明时，姜杳揉着额头走出来。

看到蔺风，先是一怔，然后眉头渐渐蹙起。

在他开口赶人前，蔺风抢在前面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夜审的结果如何，迟早也是要公开的，现在告诉我又何妨？”

姜杳轻飘飘抬眼睨了她一眼，总算是没再故弄玄虚，解了她心头之疑：“欺压百姓、屯兵自重、通敌叛国，数罪并罚，三族连诛。”

是个令人痛快的下场，蔺风牵起唇角，又问：“汪弥呢？”

“我会感念她的深明大义，将她从汪家族谱上抹去，为她安葬立碑。”

蔺风彻底放下心来，如此，汪弥也算干干净净去了，不必到死也和汪家连在一起。

“汪家背后是南国灵部？”

“不知道。”姜杳似乎失去了耐心，深吸一口气道，“和他联络的是一个叫影的蒙面人，不知道他的准确来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姜杳似乎有些不解。

蔺风怔了怔，重复了一遍：“接下来，如何寻找汪家背后的真凶？”

“与我何干？”姜杳漠然道，“我只管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事，剩下的，留给下任州牧去解决吧。”

蔺风扯了扯嘴角。

她早就该想到，姜杳这样的人，对无关的事从来都漠不关心，能对汪节出手，已经破天荒了。

姜杳没耐心再应付她，回答完这几个问题，便快步走了。

润州和汪家的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姜杳就该办他的正事了。

蔺风如临大敌，在心底盘算着若木抵达润州的时间。

然而，姜杳却忽然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润州。

蔺风不明就以，但仍然没有放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姜杳去哪里做什么，但赵伊还在蔺府，姜杳一定还会去而复返。

她必须要在姜杳回到润州之前，将蔺青苏的后路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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