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坐累了,季宁远换了个姿势,改靠在一旁的草垛上,双腿慵懒交叠,玉手撑着光洁的下巴,他这般悠闲自得,让我霎那间有些恍惚,好像我们的处境不是柴房,是皇宫,而他正躺着华丽柔软的美人塌上。
一双明眸玩味的打量着我,他浅笑盈盈,“都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你怎么才想起来要跑路?”
“我这……不是在等我爹爹来救我吗。”提到伤心往事,我的喉头一哽,心情顿时跌入谷底,“谁曾想他真的不管我了,那我只能自力更生了。”
季宁远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想他可能是在担心,我跑了他怎么办。
想及此,我又如初见那日般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我说,“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自己跑路的,要走也带上你一起。”
季宁远笑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能是在笑我吹牛,不自量力。
他又躺在草垛上睡着了,我背对着他坐在地上,环抱膝盖看窗外天边的月亮,皎洁美好。
黑风寨的人很多,也正是因为人员混杂,没个正规编制,才被我钻了空子。黑风寨的山贼们个个称兄道弟,但都不了解互相的家庭背景,情感生活以及个人经历,我说我是小四的堂弟,压根儿没人怀疑,吴不凡还心大的让我看守季宁远。
在黑风寨这几天也不是白待的,我摸清了寨子里的地形,还发现了他们换班的漏洞,无时无刻不在为逃跑做准备。
看了一眼巡逻的小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推醒了季宁远。
季宁远睁开惺忪的睡眼,纯净的眸子宛如琉璃。
他锦缎似的黑发上插了几根稻草,我好心替他取下,然后示意他小点声,跟上我。
季宁远出奇的配合。
我带着季宁远在黑夜中左右穿梭,轻车熟路的避开了所有有守卫的哨点,夜凉如水,我冻的瑟瑟发抖,回头看季宁远,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此时正是大门守卫换班的时候,留下来值守的就只有一个吴小帅,吴小帅是吴不凡的侄子。我偶然听吴不凡训过他,说他天天值班睡觉,哪天出事了就罚他去洗茅厕。吴小帅面上点头说是,但是凭我挨骂多年的经验,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阴奉阳违,左耳进右耳出。
我躲在沙袋后面,季宁远躲在我后面,我们探头一看,果然,吴小帅又在岗亭打盹。
回头给了季宁远一个眼神,季宁远立马心领神会的点头。
我们沿着墙根儿黑暗处往门口移动,到了大门口的拒马路障,我先翻,季宁远负责放哨,轮到季宁远翻的时候,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的两汪绿光上。
“季……季宁远,你快点……快点。”
看着那双黑暗中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不争气的结巴了起来。季宁远不明所以,好奇心甚重的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他大惊失色那条狗也卯足劲的狂吠。
“季宁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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