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屠夫的腿不是我打断的,是我爹爹打断的。因为他骂我有娘生没娘养。”
季宁远说,“骂人不骂娘,他坏了规矩,那是该打。”
我很赞同的点点头,“是的,我爹爹也说,你骂慕容乐可以,不能骂我夫人!”
季宁远:“……”
“那你呢?”
季宁远绕过一丛尖刺茂密的荆棘,淡淡道,“我什么?”
“你的故事呀!”我说,“我都把我的名人事迹讲给你听了,你不得礼尚往来一下吗?”
季宁远谦虚好学,他问我,“礼尚往来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我说,“不管是不是这么用的,反正你能听懂我的意思便是用对了。”
季宁远无话可说,问我,“你想知道什么?”
一般了解他人的第一步都是从互通姓名开始,但是我与季宁远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姓名,那这一步就可以直接跳过到第二步,年龄。
“你多大岁数了?”
虽然这个问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是季宁远听完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慢条斯理的丢给我一句,“你看我像几岁。”
“二五?”我猜测。
他幽幽的问,“有这么显老?”
我讪讪一笑,立马改口,“二三?”
即使季宁远背对着我,我也能想象出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其实我想说十八,只是不想他得意才往大了说。
他见我屡屡未猜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二一。”
我说,“季公子真是年轻有为。”
季宁远欲言又止,许是又想与我讨论一番“年轻有为”这个词的用法,他这种热衷探索求知的钻研精神着实值得我学习。
我洗耳恭听,等来的却是他一句,“你是不是没读过书?”
我:?????
染了温病,人也分外容易疲乏,我与季宁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总感觉我们走了好长一段路,睁开眼睛看周围的景象依然陌生冷清,我感觉,我们可能真的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了。
许是背着我走了太久,耳朵贴着季宁远的背,都能听到他胸腔里沉重的呼吸声。
“你是不是累了?”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问他,“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季宁远摇摇头,可是我明显感觉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连挽着我腿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我不肯,挣扎着要下来。
他没松手,语气分外无奈,“阿乐你莫要闹了,就快到了。”
“怎么可能到……”
话还没说完,被我自己硬生生的给刹了下来,再三擦眼确定不是出现幻觉,我喜出望外的攀上季宁远的肩头,掰着他的下巴指着不远处的农田尖叫,“快看!田田田!有人家!”
“看到了……”
我处于兴奋之中,脑子里的第一意识就是我可以回家了,压根儿没细辨季宁远声音里的异常,直到他背着我从田间狭窄的阡陌上栽了下去,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我扑棱着从泥水里站起来,季宁远却躺在田里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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