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宇杰摸着下巴，好奇地问道：“你和恶魔的交易被打断了，契约没有成立？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成为超能者？”

“……”

程永安沉默了下来，有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感觉。

大部分猎魔人，对于超能者的感官都不怎么好。

“超能失控”这个词汇，在这个时代所代表的，往往是大范围的灾难。

亚联地区最近的一次超能失控案件发生在不到半年前。

一位念力师经受不住强大力量的诱惑，妄图通过血祭的方式突破阶位，足足屠杀了超过六万名无辜平民，才被当地的猎魔组织发现。

在围剿这名堕落念力师的过程中，双方交战的余波造成超过三万平民的死伤，而死在这一战中的猎魔人，则超过五百，几乎将曼城地区的猎魔人势力一网打尽，至今都未能恢复元气，还得靠周围几座城市的猎魔人支援，才能确保当地不遭受过多的怪物入侵。

尽管超能者的数量稀少，失控的比例更低，但放大到整个亚联地区，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总会发生超能者堕落、大肆屠杀平民的案件。

死在堕落超能者手中的人类数量，几乎相当于其它所有怪物屠杀的总和。

而猎魔人存在的宗旨就是保护平民、保护人类。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猎魔人这个群体普遍对超能者十分反感了。

如今，自己这个猎魔人成了超能者，其它的同伴会怎么看待自己？

程永安沉默了。

不过，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秦宇杰也沉默了片刻，问道：“是为了小乐？”

“嗯。”程永安点点头，说道：“【精神风暴】异能，晋级到三阶，应该就可以救醒小乐了，最起码也能缓解她的症状。”

程永安选择成为超能者，并非是为了追求力量，而是单纯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这一点，秦宇杰是清楚的，但其它的猎魔人却未必能够理解。

即便是理解，也不一定接受。

人与人之间，有亲疏之别，但却绝对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犹豫了一下，秦宇杰开口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顿了顿，秦宇杰又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成为堕落超能者，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

程永安咧开嘴，笑了笑。

笑容有些勉强，也有些难看。

“据说成为超能者的概率是百万分之一。”秦宇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奇道：“按照全地球的人口来算，怎么也有几千超能者诞生，但是有据可查的堕落者，一年下来，全世界加起来也就不到十例，其它的超能者几乎都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他们都去哪了？”

“不清楚，星联对很多信息的传播都严格控制，估计和超能者有关的内容也是在保密范围之内吧。别看现在信息传播的快，但上边想要控制什么，也很容易。”程永安摇摇头，说道：“就像是上次那个狼人的案子，同一个小区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说不定超能者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渠道得到他们的消息。”

“说的也是。”

秦宇杰点点头，不再说起这个话题。

程永安也同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思索了片刻，很快找到一个新的话题，问道：“那个村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去查过？”

“那边的事被几个资深猎魔人接手了，我问过一次，当天在场的人全部都死了，总共三十多个人，包括五个孩子。”秦宇杰的脸色不太好看：“你刚才说，那个红眼恶魔上次被驱逐是在一个礼拜之前？”

“准确的说应该是五天多，不到六天。”程永安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日历，说道：“如果和上次一样的话，它现在应该已经出来了。”

两人合作多年，秦宇杰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同伴，问道：“你打算对付它？一个恶魔，想要驱逐的话倒是不难，但是杀死恶魔的办法可不多。”

“确实是这样，以人类的角度而言，恶魔几乎是不死之身，想杀死的难度太大了。”

程永安赞同地点点头。

在确定要成为一名猎魔人的时候，程永安就和秦宇杰约定好成为搭档。

由于“家传”的缘故，秦宇杰更擅长东方的道法玄术体系，为了互补，程永安自然而然地就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西方的怪物身上。

在西方的无数神话传说当中，恶魔，是最为臭名昭著的怪物之一，也是所有猎魔人都必须要了解的对手。

几乎所有的猎魔人都会背诵驱逐恶魔的咒语，但要说专门针对恶魔的各项弱点，程永安在整个西京数千猎魔人当中，都是绝对的专家，至少可以排进前十。

思索了片刻，程永安开口道：“恶魔难以杀死，但不代表它们真的是不死之身。事实上，天使就是最为克制恶魔的存在，哪怕是最低级的天使，也可以轻易杀死十个以上的恶魔。”

秦宇杰摊开手，无奈道：“但那些鸟人可不在乎人类的死活，也不会帮我们的忙。”

在“大灾变”时期，降临到地球上的，除了各种神话传说中代表邪恶反派的怪物之外，代表正义的神灵，也同样来到了人间。

但是和神话传说中不同的是，这些神灵，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并非传说中那么正义，甚至有一些比恶魔之类的怪物还要残忍邪恶。

哪怕是不会去残害人类的，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眼旁观，对人类的苦难无动于衷，根本不会插手帮忙。

有能力杀死恶魔的“神灵”很多，但想要向它们求助，除非是付出让对方心动的代价，否则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

程永安赞同地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这件事交给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重新补充一下装备。不光是对付恶魔的，还有那些基础装备。”

语气中有些无奈，若是足够敏感的话，还能从中分辨出一丝心疼。

对金钱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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