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都已收拾妥当,马夫一趟趟搬着,有好多东西都是三伯母送来的。
碧桃被赶出府外后,刘氏也明白了许多,她这个夫君,靠不住。
姜芷离开雍州,就连一直忙于生意的大伯父,也赶来送行。
临行前,好生叮嘱着,“在朝为官不比做生意简单,日后在你父亲身边,也要时时告诫他谨言慎行。”
姜府如今的风光,有一半都是姜勉的功劳,生意场上的事情,他也是处理得井井有条。
因此,姜芷也都是满口应下,记在了心里。
入朝为官的确要更加谨慎,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踏上马车,姜芷挥手告别。
盛京城,皇宫
太极殿的暖炉被烧得火旺,燕政褪下龙袍,埋首在案桌前。
似是想到什么般,手中的朱笔停住,抬头问道,“算算日子,信王府上的小儿子快要到盛京了吧。”
“应该快到了,信王封地在遂州,那里又冷又苦,也就陛下还记挂着王爷。”王喜估摸着,说道。
燕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先帝的诏书,朕也没有办法更改啊,只是听说他小儿子聪慧,遂州又没有名仕居住,还是放在宫里教养好了。”
经过短暂的对视,王喜连忙垂首,恭敬道,“是陛下怜惜。”
“就让他去尚书房吧,跟朕的皇子一起读书,宫里也万般不可有怠慢之意。”燕政勾着朱笔,吩咐道。
圣心难测,可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王喜知道,雷霆雨露,皆是恩泽。
陛下,还是不放心被打压数年的信王。
毕竟,若非当年他酒后在太极殿失言,如今这龙椅上坐着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官路直通盛京,可恰逢冬日,积雪未化,也不见多少行人。
“姜小姐,前面的路怕是不好走啊,雪没化开,要打滑的。”马夫勒住缰绳,请示道。
车马颠簸,姜芷怕他伤口裂开,又在姜绥身后垫了个软垫。
“那就挑个平坦的小路走吧,赶得慢些。”替他拢了拢身上的裘衣,姜芷皱眉道。
没想到雪停了这么久,路上的积雪竟还未化开。
“属下出去看看。”拉开车帘,何晏有些不放心。
依着贤妃睚眦必报的性格,断不可能收手,这小路,难保不会出现杀手。
外头寒风凛凛,姜芷也不由得往里面缩了缩。
轻声打了个呵欠,姜绥满眼雾气,“阿姐,我有些困了。”
“困了就先睡会儿吧,距离下个驿馆还远着呢。”拍了拍他的脑袋,姜芷柔声道。
趴在她的腿上,姜绥满足地蹭了蹭裘衣上的绒毛,模样乖巧。
就剩下这几日相处的时间了,他舍不得,却也不忍心将她扯到宫中的斗争。
行过一处谷底,两岸都是断崖,白茫茫得一片,看不太清楚。
只听见车顶咣当一声,紧接着就是呼痛声。
车顶是层薄木,承受不住男子的重量,还未等姜芷他们反应过来。
吱嘎——
木层断裂,好家伙,居然掉下个人来。
燕言摔了个屁股墩儿,四仰八叉地倒在马车上,模样十分滑稽。
这马夫也真是的,赶车赶到悬崖边上,雪天路滑,又刹不住车,他直直地被甩出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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