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露同晞梦正看得起劲儿，一青衣男子却出现在她们身后。

桃露回头，眉头一挑，“你不是就是那个……”

“小生沈宜，见过大人！”沈宜弯身作揖，又转向晞梦，“当年大人曾许小生一诺，如今三千年期满，请大人赐予小生妖身！”

晞梦手掌一翻，一支闪着清光的笔落入手中，“吾再问你最后一次，妖身一成，你生生世世不得再入轮回，是否不改此愿？”

沈宜没有半分犹豫，“小生此愿，虽死不渝！”

“痴儿！”晞梦摇头，笔端滑动，一个大大的字符缓缓落在沈宜身上，外貌看不出有何区别，身上的气息变得不同了，她挥袖，“去吧！”

沈宜的身影在光芒中隐没，一同消失的还有晞梦手里的笔。

“神器说送就送，”桃露撑着下巴，指尖在面颊上点来点去，“啧，财大气粗！”

“与他有缘罢了，而且……”晞梦睨了她一眼，“比不得你拿着神器漫天撒的壕劲儿！”

提起这事儿，桃露笑得花枝乱颤，那时她方才名声大噪，仙啊魔啊神啊的全都慕名而来，她脱不开身，索性就撒了一把神器，让他们自去抢夺，想想那时鲜衣怒马，如今到底过了这么数万年，没那个心劲儿了。

桃露摆摆手道，“你方才又把人变哪儿了？”

“那小桃花妖身边。”

镜中烟雾散去，所见正是一片山谷。

……

草丛中一根人参迈着细细的根须‘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蓁姨蓁姨！东边山上那棵桃树要历劫啦！”

小人参停下来，它面前一女子正靠在树上小憩，闻言拿下覆在面上做遮阳用的树叶，小人参再次被女子的容貌震撼了。

眉目如黛，唇色如朱，尤其眉间灼灼的桃花更显娇艳，只是再往下看……右侧脸颊却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下有被烈焰灼伤后留下的疤痕。

据说那疤痕蓁姨三千年前来时就有。

实在太可惜了！

小人参的目光从面具上略过，叶蓁心里清楚它是在想什么。

三千年前她刚来这里时，几乎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问一声她脸上的疤痕是怎么落下的，当时她正是伤极，不欲多言，后来熬着熬着，她竟然成了这里资历最老的几个精怪之一，也就没人敢问了。

不过大大小小的妖精看她时难免控制不住把目光落在上面，她都习惯了。

她伸手让小人参跳上来，将它托到与自己齐平。

“雷劫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人参开灵智早，已经将近千年了，但看起来就不大机灵，等小人参回答的功夫，叶蓁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

“我来的时候正劈着第一道雷，菩提爷爷和胡叔叔已经过去啦！”

叶蓁捏了捏它的小胡须，笑问，“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看人历劫积累经验，怎么不在那儿看着？”

“嘿嘿，自从那棵桃树开灵智以来，蓁姨对它照顾有加，阿参想着蓁姨定是想亲眼看它历劫！”

说这话时叶蓁已经到了，她点点它头顶的小叶子，“你倒是想得周到！”

小人参被碰了叶子，害羞似的抱着头转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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