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鬼老头儿已经死的彻底，连尸体都凉了，本来该继续赶路的，只是车夫还没醒，白芊芊和荀青墨便在四周转了转，果然在后面草丛里找到了真正茶摊老板的尸体。

这种荒凉的地方，尸体多会被过往的野兽给分食掉，就算浅浅埋了也是没用，白芊芊索性就架了点干柴点火烧了，之后再在上面盖一层薄薄的浮土，勉强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弄完这些，两人回去，车夫依然没醒。

白芊芊坐在一边掏出个白帕子沾了水擦剑，擦了一遍换水又擦一遍，重复几遍，那剑被擦得雪亮，从里面都能看见清晰的人影。

荀青墨嘴唇翁动，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

“白姑娘……如何得知茶水中有东西？”

白芊芊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生并不知道，只是白姑娘并非是挑剔之人，不喝必然是有道理的，故而小生……”

“你这书生倒是还挺聪明！”白芊芊笑了笑，眼神里带着赞许，“江湖人没那么讲规矩，能达到目的的就是好本事，迷药都闻不出来的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荀青墨还想再说些什么，白芊芊先制止了他，她道，“我知你想问的不是这个。”

“你家中方遭大难，不信任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也不必这般试探我，我既受人之托，必不教你死在我前头，多少银子都收买不了我。”

话音落，长剑入鞘，闪过的寒芒叫人心惊，只是她偏过头的笑却是温软的。

荀青墨心中一动，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又问，“方才那刺客是什么人？”

“具体名讳不详，因为种茶泡茶的手法出神入化，江湖人皆称他一声茶鬼。”

“茶鬼的茶，你叔叔酒鬼的酒，医鬼的药，并称江湖三绝，千金难求。而且他们常年神出鬼没，踪迹难寻。”

“三绝之中的酒是最为正常的，医鬼的药能治疑难杂症却也有不可预知的副作用，几十年来无一例外，有人说是医鬼老头儿故意的，但也没有定论。至于茶鬼的茶么……”

白芊芊眼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都是从尸体里长出来的，而且每一茬茶叶从发芽到采摘，至少需要数十具尸体的滋养。”

“……”

荀青墨脸色瞬间青青白白，下巴和胸前的皮肤似乎都开始发痒，他立刻站起来走到茶水棚子里取了些水，然后转身进了马车里。

又过了一会儿，荀青墨从马车里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下巴和脖子处通红一片，显然是被大力擦拭过。

看着他的反应，白芊芊眉头一挑，神色颇为愉悦，慢条斯理地理着裙摆。

日光渐沉，到了天边染上红霞，车夫总算是醒了，但再往前走也不能赶在宵禁前到下一个城镇了，只好在这茶摊处露宿一日。

次日清晨，简单吃了些东西，一行人才又出发，也许是茶鬼死了震慑了那些人，他们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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