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只见水中的女子游向它缠绕着的手臂。
天真!总是有很多人想要用这种法子营救同伴,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也会像陷入沼泽地里一般越陷越深、越收越紧,直到昏厥过去。
还不都是买一送一。
他颇有自信地松开一只手,另一只企图缠上若兮。
“啊!”
水鬼吃痛地松手,这女人竟然用牙齿撕咬他的手臂,还硬生生地扯下他一块皮肉。
若兮啐出口中的血肉,咬牙趁机一踢,借水鬼还未收回的手臂一跳,将辉儿推出水面。随后把他扛在双手之上缓缓地行向地面。
水鬼气得当即一只手臂扬了过去,引得河水哗哗作响,缚住了若兮的身子。
若兮忍着腹部的剧痛,大喊道:“大娘接住!”随后使出浑身的劲将手中的孩子扔了出去,她却被水鬼拽入了河底。
顾大娘发现自己能动了,她连忙提起衣裳往河边跑,左右摇晃着接住孙子,随后瘫坐在地面,抱着神情恍惚的辉儿一顿猛哭,“辉儿,你快醒醒啊,你没了爹和娘,可不能再让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辉……辉儿啊!你这是想让我也去死吗?”
“辉儿啊!”
辉儿睁着眼睛,一双瞳仁中尽是诡异的雪白色。
顾大娘不停地摇着他,哭声道:“辉儿啊!你别吓祖母啊!”
她的孙儿还是要死了吗?那她活着有什么用?只是害了那位救她孙儿的姑娘啊!
片晌之后。
顾大娘见孙子毫无反应,她红着眼眶扯着嗓子又哭了会儿,哭累了便轻轻地把辉儿放在地上,跪在地上朝着河边爬了又爬,深深地磕下几个响头,“姑娘,都怪我们害了你啊!老妪我这就给你偿命。”
说着,她便抹去泪颤巍巍地站起来,驼着背学着辉儿的样子,慢慢地走向河水深处。
一步,两步,趔趔趄趄地走了好多步。
“祖母,你快回来!”
顾大娘闻声面色一喜,欣喜的眼泪填满皱纹上的沟壑。她又磕磕绊绊地转头跑向辉儿,不等辉儿说话,提起他的耳朵,“快回去找人,等会儿再收拾你!”
辉儿歪着脑袋,看到浑身湿透的自己,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再看祖母着急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二人走后没多久,河边的另一侧徐徐走出一位手执禅杖,身着陈旧泥色衣的僧人。
此僧人眉间轻点一朱红,面容间有种沧桑的世故感,留有一撮花白的胡子。此时,他单手抚上双眼随即放下,用浑圆的眼目不转睛地看向水中的一举一动,手中的禅杖微微转动。
……
若兮到了河底才发现周身全是白森森的人骨,有的头骨上竟然还连着少许青丝。
水鬼好奇地靠近她,若兮缩着身子,慌乱中胡乱拾起身旁的骨头砸向水鬼。
随后,她看见一个婴儿大的头颅飞向水鬼。
畜生!
若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狠、准地抓向水鬼长得快要掉出来的两只青白大眼珠子,随着水鬼的一声惨叫,若兮将扯出来的一只眼珠扔在地上用力踩碎。红色的血液被浑浊的河水稀释而后消失,只留下若兮脚底被踩得看不出是何物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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