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寺。
炙热的火窖内。
不停传来木鱼敲击声。
熊熊烈焰映红了陈空的脸,不知为何,陈空总觉得灵真大师最近敲木鱼的节奏越来越快。
算了算时间,陈空将已经烘干开裂的泥胚挪到地面。
往裂痕中填充上特质的石乳,然后开始打蜡。
陈空手指微微一颤。
“阿弥陀佛,灵真师弟,老衲特来拜会。”
伴随着佛号声,灵门双手合十,走入火窖。
却也不继续深入,而是站在窖口朝着灵真微微一礼。
木鱼声戛然而止。
灵真身子细不可微的颤动了一下,缓缓起身,转过身双手合十,朝着灵门深深一礼。
灵门含笑点了点头,心底回忆了一下灵真这位杂役师弟,却是没有丝毫印象。
不过这也很正常。
当初的灵字辈弟子就如同现在的圆字辈弟子一样多。
灵门又贵为般若堂弟子,后来更是成为了菩提苑首座,跟同一辈的杂役弟子自然没有什么交际。
如今前来拜访,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心思罢了。
“师弟这么多年来为我寺烧制佛像,实在是劳苦功高。
待论法大会结束后,老衲便让无果给师弟你换个清闲点的事。”
灵真闻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灵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似随意道:
“不知灵真师弟这几年有没有见过尘灭师叔祖。”
灵真满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灵门仔细看了灵真几眼,似在分辨对方有没有说谎。
最终叹了口气,微微一笑,施了一礼道:
“老衲刚好顺路,所以过来看看,既然无事,老衲就先走了。”
灵真当即对着一旁满脸茫然的陈空比划了一下。
陈空这才恍然大悟般跟着灵真一起双手合十,朝着灵门深深一礼。
灵门点了点头,眼神不经意间掠过火窖内的佛像,转身离去。
待灵门离开后,灵真脸上恢复漠然的表情,朝着陈空挥了挥手。
陈空会意,起身施了一礼,离开火窖。
待火窖内只剩灵真一人之后。
灵真这才颤颤巍巍的来到每日诵经的佛像前,伸出手抚摸着佛像的脸。
不一会,火窖内响起稍显急促的木鱼声。
陈空回到住处,耳中听着木鱼声,却是心生怀疑。
灵真这人很奇怪。
辈分如此之高,居然还做着火窖的杂事,实在是不应该。
若是说这是个人喜好,那为何陈空到了火窖以后,灵真便将所有事情交给了陈空做。
整天就对着那道佛像敲木鱼。
那道佛像相比其他佛像,塑造的更加栩栩如生,犹如真人一般。
也就是说,灵真不是在拜佛,而是在拜祭人。
那人很重要。
也说不通。
一个念了百多年佛经的僧人,怎会对一个人如此心心念念。
到如今为止,陈空所见之人均是为了利益、恩仇、修炼而奔走。
那人对灵真有恩?
可能性很小。
因为长时间颂念或者默念佛经,定然七情六欲消褪,一个人默默的记恩,不太可能。
那就只有利益和修炼了。
什么东西能让人如此重视。
舍利子!
难道......灵门寻找的舍利子跟那佛像有关?
或者就藏在佛像内?
陈空如此想到,深呼几口气,闭上双眼,不再多想。
到底有没有,明天趁灵真不在的时候探查一番。
而此时,灵门已经回到禅房,盘坐于蒲团上,拨动佛珠。
却眉头紧锁,如何也心静不下来。
尘灭那老家伙,到底去哪圆寂了。
明天就是论法大会了,能呆在世俗的时间不多了。
若再找不到,怕是得舍下佛宗祖庭的脸面,去圣佛洲试着求取一颗舍利了。
灵门叹了一口气,心里却依然无法平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忘了。
自己身为大宗师,冥冥之中的感应可不敢忽视。
灵门当即努力回想今日所发生之事。
忽然,灵门双眼一凝。
佛像!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那尊佛像的面容,自己可是到死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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