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慕清还真有可能撒手不管,但今日不同。
今日是二十四。
由于厉桐皇后殡天那日恰好是三月二十四,是故,每到二十四这日,慕清都会行善积德,以告慰厉桐皇后在天之灵。
四时书院外的台阶前,慕清将树枝捆绑固定,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然后同孟书贤告辞离开。
当她来到书院时,先生早已开始讲学。
孟伯成见她忽然出现在门口,眉头紧皱,“若是不愿读书,大可不必来此虚度光阴,还是趁早回去吧。”
不等慕清说些什么,南烟便从座位上站起身,“孟先生,慕清迟到可是有缘故的,我今日亲眼瞧见她在书院外为一个乞丐治腿伤,她的手还在那乞丐的腿上摸了许久呢。”
听到这话,整个书院的人都齐刷刷看向慕清,随后同周边人小声讨论,对她指指点点。
孟伯成也忍不住红了脸,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大庭广众之下竟会有如此行径,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南烟还嫌不够,继续煽风点火,“非但如此,姣姣为防她酿成大祸,好心拉她离开,她却将姣姣一脚踹翻在地,险些让姣姣喘不过气。”
“竟有此事?宋姑娘如今可还安好?”孟伯成忙看向宋姣,发现她无碍后,保证道:“请二位姑娘放心,孟某定会对她严惩不贷。”
说着,孟伯成重重拍了一下桌案,怒视着慕清,“你无视院规,不约束自身行径,还在外败坏书院的声誉,实非可教之徒,自明日起,你不必再来了。”
慕清站在门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孟伯成,语气虽冷淡,却仍保留着几分尊敬,“先生可知昔日唐太宗问魏徵之语?”
“无论昔日之语为何,都不是你狡辩的理由。你如今已非四时书院之徒,还是速速离开吧。”孟伯成拧眉道。
“我竟不知,孟先生也能做得四时书院的主?”一位男子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似是有些熟悉,慕清不禁回头望了一眼。
这才发现来人竟是方才与小乞丐一起的孟书贤。
“是你?”孟伯成看到孟书贤,似是有些意外,两人也像是早就相识。
不等慕清猜测他们二人的关系,孟伯成便再度开口:“你既是来书院读书,就莫要多管闲事,还是安心考取功名吧。”
孟书贤轻笑一声,“敢问孟先生,昔日唐太宗问魏徵,‘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魏徵以何作答?”
“出自《资治通鉴》。”孟伯成好似信手拈来一般,轻松对答:“魏徵答太宗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书院许多人不由拍手称好,夸赞孟伯成博学多识。
孟伯成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不由看向门口的两个人,等着他们吹嘘自己。
然而,他左等右等都不见两人的脸色有何变化,孟书贤甚至还以一副坐等好戏的神情看着他。
猛然反应过来,孟伯成不由狠狠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是在说我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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