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名叫魏识,是四时书院的先生,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收藏字画。
老先生大半辈子都扑在字画上,收藏的名人真迹不少,见过的画作更是不计其数。
其中他最欣赏,最喜欢的画师叫厉清。
厉清画师多年前以一副盛开的梧桐画横空出世,这部大作被许多人追捧,无数人欲出高价购置,但都未能如愿。
这之后,厉清的每一部作品现世,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直至三年前,厉清又画了一棵凋零的梧桐树,从此销声匿迹,世上也再未流传过他的画作。
魏识原以为自己此生都无法再见厉清的雅作,没曾想今日竟有如此机会。
谢微言看着他激动难耐的模样,为他倒了一盏茶,“此乃师妹所赠。”
“别倒了,别倒了。”魏识摆了摆手,急不可耐,“如此时候还饮什么茶,快带老夫去见你那个师妹。”
“等等,师妹?”话到此处,魏识忽然想到什么,稍稍冷静了些,“你说的是那个慕清?”
昨日谢微言忽然找到他,向他讨了一个书院的名额,似乎就是给他的师妹。
“是。”谢微言将方才倒好的茶水放在魏识面前。
魏识接过茶水轻抿一口,整个人比方才冷静多了,“既如此,想必她此刻正在书院读书,待散学时候我再过去寻她。”
魏识此刻是半点都不着急,毕竟人都在他的地盘了,还能跑了不成?
于是他一会儿喝口茶,一会儿摸摸画,一会儿抿着嘴偷乐,一会儿又放声大笑。
旁边的言律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道:“魏先生,清姑娘已经被孟先生赶走了。”
魏识才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嘴里的茶水被惊得差点吐出来。
猛然发现桌案上铺陈的画作,他又舍不得吐在上面,于是硬生生捂着嘴,同时迅速偏头,终于将茶水喷在了旁边的地上。
“你方才说什么?”魏识看向言律,有些难以置信,“孟伯成他把慕清赶走了?”
言律轻轻点头。
魏识瞬间不淡定了,一边收着厉清的画卷,一边不满地开口:“这个孟伯成,他把四时书院当什么了,居然随随便便就把人赶走……”
魏识嘴里碎碎叨叨的,看到画卷上的灰印子和褶皱,又有些惋惜,“哎,一副无价之宝竟被糟蹋成如此模样,实在可惜。还有孟伯成那小子,也真该好好训诫他一番。”
说着,魏识揣着画卷,同谢微言道:“臭小子,老夫走了,今日还算你孝顺,知道拿厉清的画来孝敬老夫。”
“魏先生。”谢微言道。
魏识只当他想送自己离开,于是摆了摆手,“无事,你不必送了。”
“先生。”谢微言又喊了一声,“此画是师妹赠我的。”
谢微言特意强调了后两个字。
魏识瞬间顿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你这话是何意?莫非你只让老夫看画,却并不打算将此画转赠老夫?”
谢微言并未说话,眉眼间却像是写着:就是如此。
魏识只好磨磨蹭蹭地将画卷放回桌面。
虽然理智上明白谢微言没错,但魏识心里仍不舒服,于是嘴上就更不饶人了,“臭小子,日后不要再做这等让人误会的事!”
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尤其是那个孟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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