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你刚刚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嗯?我何时说过?”
信子正云里雾里地穿梭,还没从撞击中撤出神来。
少年看上去文静柔弱,脊背却温暖宽厚。
烈日当空,热气往地下蒸腾而起,灼得人燥热不安。
少年的衬衣上却有浅浅的百合花香,使她觉得干净清爽。
这一撞,她的心比她的额头吃痛。
“你刚刚说我长那么俊郎,竟然喜欢布偶。”
信子终于回过神来。
“对啊,难道不是吗?你不会一直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吧?”
费城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在国外生活时,他一直不乏赞美者。
上中学时,总有大胆的女孩向他告白,家门口的信箱里从来不会空。
金发碧眼的女孩确实好看,深邃的眼窝,碧蓝的瞳孔。
可他不喜欢,他思想有些保守,不想找外国女友。
他们居住的华人区里也有很多同他一样的华人女孩,都光鲜亮丽得很。不是琴棋书画诗词句必然有一样或几样技艺精湛,就是被宠得无法无天。
前者被管束得太严没机会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他那时酷爱户外运动,常常在外打球滑板,因此毫无共同语言。
后者太过娇纵,总借各样理由去寻他,又让他帮忙做这做那,多半是功课,他厌烦得很。
倒不是没有让他心动的女孩。
家对面有个外籍华人女孩,清秀美丽,举止大方,一颦一笑都是吸引人的。
和他一样,女孩也喜欢户外运动,滑板玩得很好。
他们常常相约滑板。
女孩笑声爽朗,加上窈窕的身段,常惹得人们频频回头。她有很多追求者。
他是其中之一。潜在的。尚未说出口的。
他本计划在一个布满星辰的天空下向她告白,说他喜欢她。
本已约好第二天见面。但在这天的前一晚女孩却坚持要他去见她。
他们没有滑板,只是坐在星空下看星星。
她告诉费城,她父亲打算在国外定居,以后都不会再回国。
她自小在国外长大,也不想回国,她觉得自己不会适应国内的生活。
费城还未开口的告白,被这个消息扑灭。
那晚的星空和他计划的一样,布满星辰,粒粒闪烁。
女孩目光灼灼,问他是否也要回国。
“嗯,我长到十七岁要回到父亲身边去。”
“不回不行吗?”
“不回不行,这是我父母约定好了的。”
“那你要回去多久?还会回来吗?”女孩又问。
“不知道,但我会回来看我的母亲。也许有一天,如果她愿意,我会接她回国。”费城把手杵在身后的草坪,闭上眼仰起头。
“那就是说你不会回来定居。”女孩很聪明,她得出答案,却不死心的要问一个结果。
“是,我是中国人,根要埋在故乡。”费城冷静而干脆。
他知道女孩同样喜欢自己,她在试探自己的心意。她想看他是否愿意为了她而改变或者放弃一些东西。
但并非所有东西都可以被轻易改变。在一些事情上,他的立场很明确坚定。
他的心中,故乡比爱情更重要。根就是根,血液里的沸腾,如何也不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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