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分辨那道影子,芸夭往前赶了几步,不想垂眸就见崖口赫然在脚边,险些一步踏出去了。
看样子望日峰不仅没有山神,还有鬼怪,让她差点迷了眼,丢了命。
惊魂未定之时,芸夭后跌两步,才从癔症中完全迷糊过来。
然而,耳际又缭绕起一阵笑来,仍是缺乏情感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栗起来。
好在停的也快。
“你现在害怕了?”
他又问她。
“我不能害怕吗?”芸夭斗胆反问。
“你杀他们的时候,可没有一丝惧色。”
“它们?”芸夭摊开双手,反复检视,可眼前无日无月,她看不清斑驳的是泥渍还是血,便把手凑到鼻下闻了闻。
“你在装什么痴?”
那个空幽的声音,好像有点感情了,是怒意。
芸夭蹙起眉,鼻间的泥草腥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薄薄冷香。
淡而幽远。
声音明明是个年轻男子,偏偏带点香气。
就在芸夭撇嘴的刹那,她下巴一凉,登时寒毛皆竖。她紧锁正前方的虚无,绷直身子,没看到人,就一段寒光如萤火明灭。
“叮……”
她蜷起的右手食指敲一下抵在下巴尖的东西,那冰凉的物件悄然亮了起来,是一截银白的刃。
光,随着雕刻着虬纹的刃,蔓延到一只修长的手上,再是玄色的衣袖、昂藏的身姿。
在对方面容被映照出来之前,芸夭俏皮一笑,不及慨叹一个男子的面容竟有精雕细琢之感,只希望得到几分原谅。
焕尘瞅紧芸夭,暗黪的眸子,流过一记寒芒。
他深凝着她的脸,即使沾满泥污,也未浮染她的洁净。标致的鹅蛋脸,还有点婴儿肥未褪去,这等纯纯清姝,根本不是凡间能有的颜色。
但和她的容颜还不是完全契合,应该是年龄不足的缘故,差了点火候。
“焕尘君,您大驾光临,就是来为难一个小女孩的?”
随风而来一道灰白的身影,飘飘如仙,落在焕尘右侧,是一位鹤发老翁,他笑吟吟的模样,颇显慈祥。
芸夭斜睨从虚无中到来的第二位,心神稍安,毕竟听语气,老翁不会害她,且旁观察言观色。
哪知那被唤作焕尘的年轻男子,只清冷一哼,皓白的手腕一转,寒刃顿时隐于夜色。他悠然落下右臂,睇睨老翁,却一字未答。
老翁兀自一笑,毫不尴尬的再度开口,“您好歹撂个话,老朽回去也好应付帝君的问话。”
“不是,老爷爷,他可能会杀了我,我是山下方家村的无辜良民,您现在瞧见了,不打算行侠仗义吗?”芸夭斜斜的后退两步,心里琢磨,这老头儿上一句还有点凛然之风,脚一沾地就变成狗腿子了?
“他将人放下来,不就是让我看着办的?”
不待老翁回答芸夭的问题,焕尘寒冽的嗓音传来,芸夭喉咙一噎,脑海中闪过各种凶残的词汇。
不由再暗骂一声,“渣滓!”
“......”
老翁或是觉得焕尘说得十分在理,只思忖瞬息,便拱手一抬,遁入虚无。
“过来。”
焕尘瞟了芸夭好一会儿,才吝惜的丢过去两个字。
芸夭双臂交互,拥住自己的肩膀,用力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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