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日,距离葛屠被放出大牢已经过去十天了。
惊奇的是,以前欺男霸女、横行跋扈的葛屠再也没出来闹事,每天都在安安静静宅在家里,平时遇到人也客客气气,乖巧可爱。
以至于坊间传言他切了尊严,拜了一位大太监做干爹,打算进宫做东厂的人才。
当然,这只是一群被葛川五兄弟暴揍的地痞的恶毒流言,上不得台面。
更大的风向是感慨张县令果然是奇人异士,竟然将恶徒感化。
不过最近连这个风向都没了,因为农忙时节到了。
种田不怕早,收了麦子赶快搞。
简单来说就是搞快点。
农夫们要和老天爷拼速度。
故而整个富山县的农夫们都处在喜悦与紧张中。
喜悦在收获,紧张在这几天天阴了。
成熟后的麦子要在几天内收获、编织和堆积,一但见了雨水,明年就等着吃麦芽吧。
在这个时候,农夫们只会期盼天气越热越好,哪怕把在地里劳作的自己晒脱了层皮,也不能让小麦受一点损失。
这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不过对于贵绅地主们来说,骤变的天气驱散了炎热,这是夏日酷暑里不可多得的好事。
没有空调风扇相陪的葛川也很开心,他和贵绅地主们的区别是别人有钱,他没有。
不但没有,他还是负二代。
俗称,穷开心。
“葛屠,这房子都卖给我了,官府的交押文书都盖章了,你不能赖这不走啊。”
在葛宅大堂内,冯大户面色苦恼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催了,“还有借的那五百两银子,你好像丝毫没有还的意思。”
葛川眉头一拧,“这不是没钱嘛!”
这点葛川倒没骗人,买百年人参把钱花光了,出狱后也想着重操旧业,重建葛家百年老屠户声誉,怎奈张正初不许五人随意离城,不能下乡收猪,自然开不了张。
“那你什么时候有钱?就算没钱,这房子总该还我……”
葛川面色一变,对院子里喊道:“大胆,换一百斤的!”
只见王大胆正在院子里撂石锁,七十斤的石锁上下飞舞,仿佛是个花蝴蝶一般轻松自然!
听到葛川的话,大胆仿佛戏台上的将军,一抱拳装腔作势,“得~令~”
王大胆拿过一个足有他小腿高的石锁,单手轻松提起,一会儿过肩,一会儿跃顶,忽而身前,忽而旋转。
每一次跃动都带着胸口那令女子羞愧的,浮夸的胸大肌一阵抖动。
“金鸡独立!”
石锁被高高抛起,大胆以右脚脚尖站立,左脚翘起,高举右臂去接,像是优雅唯美的芭蕾舞演员。
石锁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
王大胆右臂高举石锁,左手支撑,来了个铁板桥下腰!
“老树盘根!”
……
葛川指指王大胆,面无表情,“像这种货色,我们这有四个,把他们说服了,我就给你房子。”
“客气客气,您尽管住,我不着急。”
冯大户说完一溜烟跑了。
吓跑了催账的,葛川叫停王大胆,没想到这货正在兴头上,玩的正开心。
他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天天大补药吃着,待体内的阴毒驱散后,是个人都受不了,这几天正处在亢奋状态。
葛川取下挂在墙上的铜锣一敲,大喊道:“吃饭!”
蹭蹭蹭蹭。
四兄弟很快跑过来聚集,一人端着一个胸口大小的瓷盆,葛川也取过自己的铁盆,比四兄弟的还要大一倍多。
“走!去县衙干饭!”
作为负资产阶级,葛川五人早就连最基本的吃饭都成了问题,于是葛川特意去县衙找到张正初,要求管饭。
张县长对于这个给能捉鬼,能送钱的莽汉满意的不得了,当即答应。
几顿饭而已,能值几个钱?
却不想,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大街之上,葛川五人以:
人人人人人
的姿态横行,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
路过春意楼时,李二狗面露追思神色,恋恋不舍地停下脚步,感叹道:“奈何腰间缺分文,辜负街边俏佳人。”
张四喜竖起大拇指,“文,文,文化人。”
“虚名,虚名,只是稍微读了点书。”
王大胆不乐意了,“来这里还不如在家里耍枪弄棒。”
“哼哼,在家里耍枪弄棒哪有在这里耍枪弄棒快活!”
刘三刀附和道:“二哥是县里出了名的枪棒教头。”
“哎,你们四个货还吃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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