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还有我呢?”
秦禹让陌香睡在土炕,男女有别,秦栀只能避嫌,他自是不乐意。
“兄长身子缺乏锻炼,趴桌子将就一晚不会有大碍。”
他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没有走近炕铺,陌香纤手扯了下他玄绣衣角,低声道:“公子受了伤不可感染风寒,还是在炕上休息吧?”
陌香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他眸色深了一瞬轻应道:“嗯。”
他们谈话旁若无人,决定了今晚的住宿安排,两人坐在炕铺墙里面坐着,分别盖上一层厚厚的被褥。
秦栀坐在他们对面墙角,郁闷外加嫌弃看着他们这对鸳鸯,他们既然睡炕,他也要睡炕,“季川,过来替本公子暖床。”
季川嘴角抽了一下,他总觉得被无辜牵连了,以缓慢步子走到秦栀身边,动作僵硬掀开了被褥上炕。
秦栀挑衅看了眼对面的陌香和秦禹,头靠在季川的肩上闭眼入睡。
陌香无语看着这一幕,季川身子坐得笔直,对上她的水润清眸后,好像更不能面对此时的尴尬境地,他只好偏头看向窗外,按捺着将秦栀推开的冲动。
天渐亮时,秦栀手抚着歪掉的脖子,对季川一脸的怨念,季川无辜地摸摸鼻头,掀被褥下炕免得遭主子嫌弃。
“季川,你试着让肩膀变软。”
“公子莫要强人所难。”他又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香软媚骨,每日练武,季川所学皆是抗下刀剑的功夫。
“身为贴身护卫,你的话还真多。”
季川恭敬垂首缄默不言,秦栀顿时觉得无趣。
陌香在篱笆院子的井边用木桶打冷水,老妇人的女儿莲夏已烧好了热水,她将冷热水掺和在一起倒入洗脸盆中,然后送进厢房给秦禹等人洗漱。
莲夏站在厨房门口羡慕看着陌香进了公子的屋里,她一想到有两位清贵俊美的公子入住寒舍,心中欢喜不已,若是她能有幸伺候其中的一位公子,以后不仅衣食无忧,她也能带着阿娘嫁个好人家。
她端着两碗清汤面进屋时,秦禹正在拿白绢擦拭长剑,骨节白皙的手指与锃亮锋利的佩剑,互相映衬皎皎如月,看得莲夏心头悸动,垂眸娇羞不已。
察觉到她的灼热视线,秦禹未曾抬眸,长剑收入腰间剑柄,转身坐在炕边,凑近脸盆架旁的陌香道:“伤口裂了,你替我包扎一下。”
陌香呆愣看着他,秦禹扬唇无辜道:“怎么了?”
他是在撒娇么?她只想让他好好说话。
“公子请先用早膳吧。”
“是呀,汤面凉了不好吃。”
莲夏在旁边替陌香解释了句,急于在秦禹面前找存在感。
她那些过好日子的单纯想法,在见到秦禹之后有所改变,她不仅想让这位清风霁月的俊雅公子收为奴婢,还倾心于他。
若被他瞧上眼,哪怕当个妾室也无妨。
陌香被她挤到旁边,险些栽倒,幸好及时扶住了茶木桌角。秦禹眸色沉沉盯着这一幕,心思难定。
秦栀坐旁边手握茶盏,支着下巴幸灾乐祸看戏,他这个三弟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见不得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弄坏。
他自小便专一,这些年看入眼中的女子,除了长公主,怕是只有这个身份低微的小婢女了吧?
莲夏端来四碗面,还添置了一壶热茶,她想留在屋里伺候,无奈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借口。
入住的两位公子分别带了一名仆人,虽没有女眷,她一个黄花闺女,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来任人当丫鬟使唤。
莲夏似一根木头杵在土屋门口,陌香端着脸盆想从她面前过去屋外倒水,无奈唤了几声,她都像魂游天外,只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莲夏姑娘,麻烦让我过去。”
“喔,好。”
莲夏懊恼地回过神,她竟是盯着秦公子看呆了,于是羞窘地掩帕遮面落荒而逃。她经过院子,看到秦公子的仆人在倒洗脸水,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埋怨,若不是‘他’急着出来倒洗脸水,也不会害得她在公子面前失了颜面。
陌香若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定然是一脸的茫然,这关她什么事情呢?
这几日,陌香替秦禹包扎肩上的伤口越来越顺手,撒了药缠好三层白布条,打的伤口布结条都耐看顺眼。
秦栀笨手笨脚缠着手掌白布条,刺客本想刺中他心口,没想到硬是被他伸出的手掌挡下来,随后季川及时出现。尽管如此,他的手掌仍是伤到了骨头,没废掉已是幸运。
这会儿季川外出打探侯府援兵的消息,他的伤口到了敷药换布时辰,无奈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尝试几次都缠不好白布条,便把主意打到了陌香身上,他黑眸盯着陌香,正要开口:“三弟、。”
未等秦栀话说完,秦禹直接拒绝了他:“不好。”
“……。”秦栀从来没有那么无语过。
他试图装可怜,对陌香哀求道:“好陌香,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秦禹走近,拿着他丢弃在桌上的白布条,几下便将他受伤手掌缠个结实。
“三弟,我受伤的只有一只手,为何两手都捆住?”
秦栀挣扎了几下,布条缠成了死结。
“我是为兄长好,免得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秦栀“……。”他没打算将陌香收了当侍妾,让婢女包扎个伤口而已,他三弟至于防贼似的?
咳,虽然他的确花名在外,陌香仅算清秀的容貌,暂时入不了他的多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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