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这是......打起来了？”

听到楼上传来摔杯子的声音，萧白映看向一脸淡定的阿瞳。

后者正乖乖地坐在长凳上，两条小短腿垂在空中晃呀晃，将一个红绒线团在桌面上扒拉来扒拉去，玩得不亦乐乎。听到问话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说：“没事儿，那丫头虽然讨厌，但是懂分寸，再说我在这里，谁都不准闹事。”

她的嗓音语气明明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但萧白映听着，总觉得后背一阵一阵地冒寒气。

其实不管是阿瞳还是林茉自己，都非常清楚，她对明溯的恶劣态度，很大程度建立在明溯对她极为宽容的基础上。

林茉虽然一向莽撞，但是不蠢。

明溯这人来历不明，不过据说冥界之主都要卖他三分面子，这事属于道听途说，真假暂且不论，只说孟雨孟姑娘。

作为垄断冥界桥头经济的高级黑富美，严谨些说，孟雨算是林茉的上司，虽然二者的工作没什么交集，但是在冥界内的地位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首先，猎魂师这一职业并不具备唯一性，像林茉这样的，在人界规模较大的城市内几乎都会有一到两个，多数由修者或妖族担任；其次，孟雨只有一个。

孟雨在冥界的风评并不好，嗓门大脾气暴，贪财小气，还常在茶汤里掺水以增加分量，私下买卖他人福运，忽悠新鬼为她打工还不付钱，等等，终日在冥界律法边缘疯狂试探，但就是这样的孟姑娘，每次见了明溯都客客气气的，从没甩过脸色。

据说就连那间彼岸花海深处的酒肆，都是孟姑娘出资建成的。

但凡据说，都是没有证据，随意听听就好，当不得真。林茉更愿意相信的是，他们对明溯保持礼貌，是因为没有人打得过他身边的那只紫瞳黑猫。

包括她。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招财酒肆，二楼。

林茉见明溯久久不回来，好奇地探出脑袋张望，这一看，也甚是惊奇：“四殿下，七殿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林姑娘？”

冷清沼在一侧冲她招招手，说：“没想到你和掌柜的是朋友。”

“你们......相识多久了？”

冷沧澜将目光从明溯身上移开，看向林茉。

林茉身为林封玉的嫡次女，幼时因身体不好，被送往落英宫学艺，三年前回到盛京，山林间养成的性格张扬跳跃，从不屑与那些高门贵女们交往；赵长安则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克己守礼，谨行慎言，几乎足不出户，这样的两个人，像是来自两个世界，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性才对。

但是凡事总有万一。

万一她们之前就相识呢？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解释一个将门之女会和刚来盛京不过月余的酒肆掌柜如此熟稔？

冷沧澜的话，一时问住了林茉，她看向明溯，后者回头，冲她眨了下眼睛。

女子外表下，依旧是那个无比狡猾的明老板。

若是可以选择，她定不会让这个狗屁明老板如意的！可二人的相识过程，又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于是纠结了半天，林茉最终还是苦着一张脸回答道：“我们算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有多久？在何时何地相识？”

冷沧澜追问。

他的语气有些失态，冷清沼察觉出不对劲，担心地唤了声：“四哥？”

“我在落英宫时，他在山下的酒肆，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从那时直到现在，他就一直是明溯。”林茉看向明溯，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她又不笨，从冷沧澜见到明溯这具身体的震惊程度，就不难猜出二人之间肯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只是自己明明是来找他算账的，怎么还莫名其妙成了帮凶了？

越想越气，索性一甩袖子，冲两位殿下行了一礼，气冲冲地下了楼，自动忽视楼下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二人一猫，冷着脸出了酒肆。

“这怎么看上去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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