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有句话说得好,这长安的京兆尹永远都是在事故结束之后才能赶的到。
好比黄花菜凉透了的时候。
看着姗姗来迟,却没有丝毫担忧、害怕和悔意的京兆尹,姚落柔缓缓勾起嘴角,开口道,“孟尹京来的可真早。”
霎时间,京兆尹——孟长德的身形止在了原地,那刚要直起的腰背又再次深深的弯了下去。
因为这并不是他所料想的那两个字——免礼。
孟长德低垂的眼睛下意识眯起,声音惶恐,“下官来迟,请谧王妃殿下赎罪。”
“请谧王妃殿下恕罪。”
看着这突然开口的数十位官兵,姚落柔彻底笑了开来。看来,她刚刚是想错了,这京兆尹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只不过是面团子挑软的捏罢了。
“本王妃凭什么赎你们的罪?”
如此**的耿直之词,惊得孟长德再次抬起头来。
而姚落柔看着眼前满脸讶异的孟长德笑得更开心了,抚过倚靠在自己肩颈上的发丝,缓缓开口。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长安城的城土之上,居然有刺客胆敢如此行刺殿下,你们姗姗来迟,护卫不利,更是要刺客逃之夭夭,如今殿下已然晕了过去,你们让我如何宽恕!”
言辞怯怯,双眼含泪,她竟是在这孟长德的注视之下公然变脸。
可孟长德却,毫无办法。
他只能深深的埋下腰去,“下官知罪,这就上报......”
“孟尹京知罪,就好。”姚落柔又怎么会让他继续说下去,孟长德还想拖沓到圣上面前?做梦。
“即然你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就限你三天之内将刺客捉拿归案好了,如若未解决,你就去当今圣上面前请旨谢恩吧。”
至于请什么旨谢什么恩——
她想,孟长德一定知道。
果然,这一次,孟长德的身形动都没动,唯有声音微微沙哑,“喏。”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从三品。
“退下吧。”姚落柔看都没再看他一眼,随意的摆了摆手,竟像是毫不在意一般扶着李希尧缓缓转身。
“恭送殿下——”
而随着京兆尹躬身,谧王府邸的马车扬鞭,李梓疏再也没有寻到半点机会和姚落柔说上一句话。
看着已然落下的门帘,李梓疏垂下了眼帘,晦涩不堪。
等到姚落柔掀开窗帘,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姚落柔缓缓的叹了口气,虽是不忍,却还是狠下了心肠,“今日殿下身体抱恙,恕不能招待了。若下次有机会,定请萧世子来府上做客,告辞。”
言罢,马车落鞭而去,而马车之下,李梓疏躬身。
“......慢走。”柔柔妹妹。
无人看到,那只隐匿在身后的手掌,血迹斑斑。
唯有他身旁的小厮一脸担忧,“阿郎?”
“咳。”随着一声轻咳,李梓疏的唇角缓缓流出了一丝血迹,他不以为意的擦去,敛眉,“我们走吧。”
“喏。”
话音虽落,可脚步却是丝毫未抬。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待到天色昏暗,彩霞满天,李梓疏这才缓缓的转过身去,向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踏去。
......
而此时的姚落柔,正支着下巴,听着万太医的诊断,笑得一脸灿烂。
“......殿下看来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情绪起伏太大引起的晕眩,这样,我回去开个修养降火的方子,再休息一天也就好了。”罢了,他又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一对碧人,笑得慈祥,“不过殿下这一晕,也是个不小的问题。照目前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便是因为两位殿下的这个周公之礼,所有最近,殿下最好还是有所节制,或者适当的分房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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