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帝辛子受执政7年,农历三月阳春时节。
一队马车在侍卫的拥护下,自官道疾驰而来,往来行人纷纷避让两边。
有好事者驻足围观,在看到侍卫手中那杆正漫卷寒风猎猎作响的旗帜之上,刺绣着一只曲项引吭正欲展翅飞翔的凤凰之时,心中震撼不已:“居然是西秦雍州的使者,前来参加此次盛会!”
其中又有不乏心思敏锐者,推开身边看客挤到前方:“只是不知此次西秦雍州方面,会派遣谁来肩负如此重任,是温文尔雅素有君子之风的散宜生,还是勇猛无双戎马半生的南宫适?”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马车缓缓停靠,从中走出一人身形高挑挺拔,只着一件素色单衣,仿佛根本不惧怕这料峭春寒。
只见此人鬓若刀裁眉似墨画,面如桃瓣眸比秋波,端的是气宇轩昂丰神俊朗,再加眉心正中那点若隐若现的朱砂印记,又增添些许潇洒出尘的意味。
“这是哪家的后生,竟生出这样一副出彩的皮囊?”
就在围观群众好奇此人身份之时。
一路护送而来的侍卫长走上前去,略微弯腰朝此人低声说道:“四公子,咱们到了!”
下车之人正是文王膝下第四子,姬旦是也!
姬旦忙伸出手将侍卫长搀扶起来:“武将军何必如此见外,我早就说过,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即可!”
被姬旦称作武将军的侍卫长,不是别人,正是在锁儿郎一役折戟沉沙,上百手足同袍近乎全部战死,返回大营之后更是被南宫适一贬再贬,眼睁睁从一颗冉冉升起的军队新星,变成众人揶揄耻笑对象的将军武吉!
只见此时的武吉,全然无先前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毛躁凌乱的络腮胡,青黑色扎手的胡茬,再加身负安保之责,月余的长途跋涉几未合眼,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
武吉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忽又想起那些折损在自己眼前的兄弟,嘴角颤动几下苦涩道:“公子谬赞,小人担当不起。”
就在众人了解清楚姬旦身份之时,又从马车之上走下一人,外套一件拖地而行的锡衣,其内衬白色狐裘大衣,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略显平庸。
双手插在袖中被侍卫簇拥而来,满身贵气犹如鹤立鸡群,只是眉宇之间郁结憔悴之色,许是这路上颠簸不已,难消疲惫之意。
姬旦见到此人下车,目露促狭之意朗声道:“三哥,咱们到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正是西伯侯姬昌膝下第三子姬鲜是也!
姬鲜径直走到姬旦面前,稍稍仰头看向自己弟弟那张和煦当中又夹杂嘲弄之意的笑容,强忍着想要将其脸皮撕烂的冲动,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朝歌城外巍峨深沉的朱雀镇门之下,仅有日常驻守巡逻的士兵以外,竟然连一个有头有脸的迎客之人都看不到,一时间心中怒意更甚。
“想我身份尊贵地位崇高,无论去到哪里,别人不是扫榻相迎百般讨好,怎么今日这般清冷待遇?”姬鲜拢在袖中的双手渐渐攥紧,心中的怒意变成对自己弟弟的恨意:“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朝歌,拿自己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还不速速进城去驿站休整,难道还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在这里,让那些人像看猴一般,看我们的笑话?”姬鲜瞪了一眼自己弟弟姬旦:“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老祖宗会让你全权负责此事!”
姬旦脸上笑容不改,对身边武吉说道:“传令下去,我们整合队伍准备入城!”随后一把揽过姬鲜,像是两位亲密无间的兄弟般,向前行出几步。
“搞不明白?”姬旦伏在姬鲜的耳边低声说道:“这就是你嘴贱的下场!”
说着手臂猛然用力一箍,勒的姬鲜有些喘不过气来:“要是你肯安分一点,我不介意将你完完整整带回西秦雍州,可你要是给我拖后腿使绊子,别说到时候少条腿缺条胳膊,命都会丢在这里!”
说完拍了拍姬鲜面皮:“知道了吗!”
紧咬牙关的姬鲜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被姬旦扇过的面皮一阵泛红,随即又涌起大片铁青,看着鱼贯进入城门的侍卫,又忙不迭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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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去年冬天。
西伯侯姬昌紧急将长子姬考、次子姬发、三子姬鲜等人召回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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