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在尤浑身上的费仲略微低头,二者鼻尖都快碰到一块。
瞧着已经丧失理智的二哥,费仲是一阵后怕,幸亏自己及时赶到,若如不然,怕是······
费仲语气幽幽的朝尤浑说道:“要是,传我口信的那个人,要比天王老子说话还要管用呢?”
说着,费仲低下头,以一个及其暧昧而又辣眼睛的姿势,朝尤浑耳语几句。
原本还想着朝姬旦复仇,在费仲身子底下嘶嚎不断,像极了过年不肯轻易就范的肥猪,在此刻像是被人一刀捅进了脖子,整个人瞬间僵硬在原地。
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瞳孔迅速扩张开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在费仲和姬旦身上来回扫视。
似是受不了这巨大的反差,整个人不知所措,又本能的想说几句场面话,缓解尴尬调节气氛。
只可惜憋红了那张圆润油腻的脸皮,可嗓子眼只是发出嗬嗬,毫无意义的音节出来。
过了许久,只听这牢房当中传出一道气急败坏尖锐至极的呵斥声。
“瞎了你们的狗眼!”从地上站起身来的尤浑,连身上的稻草都来不及取下:“还不快给四公子松绑?”
几名狱卒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这尤浑前后态度的反差,怎会如此巨大?
“这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让四公子您见笑了!”尤浑讪笑几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姬旦身前弯下腰身,熟稔的抽出一把钥匙解开脚镣。
“您说这事它碰的巧不巧?”尤浑右手手背拍了拍左手手心,脸上真挚的歉意看不出有丝毫作假:“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嘛!”
一双圆滚滚的小手,是扥了扥衣摆,又抹了衣襟,生怕将这姬旦伺候的有半分不满。
“要我说,像四公子您这样的身份显赫的人,不惜屈尊降贵与民同乐,要是传出去我等也是与有荣焉·····”
“你可不是一介草民,而是那堂堂的下大夫!”话还未说完,就被姬旦直接打断:“而我也不是什么身份显赫之人,不过就是个东夷的奸细罢了!”
“那不过就是小人酒后一时妄言罢了。”见姬旦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知晓此事难了的尤浑,是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出来,只听得啪啪几声清脆的响动,却正是抡圆了巴掌在自己脸上左右开弓:“我该死,我贪杯,都怪我,惊扰了四公子的雅兴!”
一旁的费仲也在此刻帮腔道:“四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斤斤计较了。”
说着试探性的问道:“我们这就将您风风光光重新送回风满楼如何?”
“我当初说的什么?”姬旦反问道?
闻言,费仲是一脸诧异,可尤浑却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先前膝行几步,小心翼翼抓住姬旦衣摆,抬起头来顶着那满是巴掌印记的面皮,可怜兮兮的说道:“四公子您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再见到你,就直接躲得远远儿的,就请您心胸宽广,这次放过小人我吧!”
见尤浑已经跪倒在地,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费仲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几名狱卒终于意识到姬旦身份不凡,见两位大人已经跪下,自己焉有站着的道理?
已经出鞘半尺的“吾命”悄然合拢。
若是方才尤浑真的一鞭抽下,怕是现在就连跪在地上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知道错了?”姬旦伸出手勾住尤浑那圆润的下巴,食指略微一抬直接将整个脑袋顶起。
居高临下俯视这,上一个还趾高气昂,下一刻阿谀奉迎的下大夫尤浑,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晚了!”
“不如,就按你说的怎么样?”
自觉只是一时失言,未曾想却被这姬旦抓住痛脚不放。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尤浑,顿时脸色灰白一片。
怕是以后,自己不光要把这下大夫的冷板凳坐穿,而且还要坐到死!
冷着一张脸的姬旦抽回手来。
让比干,亲自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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