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拂晓散乱着头发，两眼空洞，蹲坐在床边时，那道熟悉的白影以缓慢的姿势靠近了自己。拂晓缓缓抬起头，可是下一秒，整个脸都震惊了，“道长，你……你怎么这么虚弱？”

原来明煦的脸上再也不似往日那般神采奕奕，脸发白到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眼眶凹陷，颧骨突出，像是一张皮贴在了骨头上。嘴唇也不似往日那般红润，而是起了很多死皮，像是许久未曾喝过一口水。

这真的和往日的形象差别太大，拂晓震惊之余，见明煦好像身子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忙扶他坐在床边，满眼心疼，问道：“道长，你这是怎么了啊？”

明煦低声道：“我没事，你的葫芦好了吗？”

拂晓道：“是好了！他活过来了！可您这是……”

明煦挤出一丝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现在就可以带着葫芦离开了。”

可……现在门打开了，拂晓心心念念的明煦道长来了，可是却是这个样子。她要离开去哪里呢？葫芦大哥也没有说啊！葫芦大哥好像也不想走啊！

拂晓慢吞吞道：“明煦道长，你让我去哪里啊？”

明煦道：“你本来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啊！”

话是这么说，可拂晓总觉得明煦道长成了这般模样，一定和他救葫芦分割不开的。

明煦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和我没有关系，你可以安心离开的。是你自己在荷花池中待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这才让你的葫芦变好的……”

“两个月……”拂晓不敢相信，原来她不知道的时间过去多久了，竟然是这么久。那这不就说明了葫芦身上的那些煞气有多么难以祛除。可是，单单是她的功劳吗？她回想那阵阵荷香曾经让她的身心涤荡，那缕缕琴音曾让她心无杂念。这不都是明煦道长做的吗？

拂晓叹道：“明煦道长，这两个月来，你辛苦了。这等恩情，我真是无以为报啊！就让我留下来侍奉您吧！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人可侍二主？”

拂晓惊了，明煦道长脸上也显出了惊讶之色，这充满怨气的话语，再也不是单独传给自己听了，而是第一次当着明煦道长的面，葫芦的大声斥责！

旋即，拂晓脸上显出愧色，道：“葫芦大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什么想法我都可以完成的……”又转而瞥见明煦的白衣，别过头，道：“道长，我……我刚刚说的也是真心话……”

拂晓感觉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把整张脸埋在胳膊弯里，久久不好意思抬头。

明煦道：“拂晓，你不用这样的！我很好！下次咱们再见，你能看到的还是原先那个明煦，好吧！”

葫芦道：“听见了吗？人家说过了，你不欠他什么！你是非要觉得欠他什么，想要留在他身边？那好，我先离开你！”

拂晓慌了，离开她？万万不能啊！忙道：“不！别离开我！我们走！”

明煦脸上现出更深的笑意，道：“快去吧！”

拂晓望了望明煦的脸，怎么感觉比刚刚更憔悴了些？又回想自己刚刚那句“别离开我”，竟然是当着明煦道长的面喊得，拂晓的脸更红了！好想此刻能有个地缝让她钻下去，面对这个场景实在有些尴尬不已。

于是慌乱和明煦道了声：“再见，道长！”急匆匆向门外走去。门外又是千重万重弯，拂晓刚出去就与墙撞了个满怀，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随便往左边走去，一路上撞个不停，拂晓好像都摔习惯了。撞到了摸摸头，又继续走，反正是告诉自己，绝对别想着回去了……

没想到磕磕绊绊，还竟然真的走出了石洞，眼前又是那仙气缭绕的荷花池。

拂晓问道：“该怎么过去啊？”

葫芦好像对于拂晓刚刚磕磕绊绊都没有回头打动了，也就原谅了拂晓刚刚那句话，于是指挥道：“飞过去！”

“我能飞吗？”拂晓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你可以。”葫芦肯定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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