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笑了笑说:“此事倒不在于徐光启会不会这样做,而在于有人相信还是不相信。”
王象乾则有些不习惯这种朝堂上玩心眼的把戏,只得笑道:“仆是不知道的,这事得问他徐光启自己。”
“何必多问,以我之见,徐光启自己家真若出了事,他自己会上疏的,我们在未收到奏疏前,都只能选择认为这事是子虚乌有!”
老成持重的方从哲说着就道:“以仆之见,当在票拟上申饬一下这周练二人,告诫他们不要听风就是雨。”
王象乾则说道:“也当让令徐光启上疏自辩,也好制止这流言蜚语。”
“谣言止于智者,倒也不必,愿意相信的自会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不会因为一两句谣言就失了分寸。”
方从哲笑着说了一句。
王象乾点首,拱手道:“元辅说的是!”
韩爌则一直沉默着,心道:“也不知是何人突然在朝堂上刮起这股子流言,这周练二人又如此轻浮冒进,将来难免取祸,自己还是不要为他们说话的好,当今天子强势的很,还是多磕头少说话最稳妥。”
“批红!”
朱由校在收到奏疏且看了内阁票拟后没有提出不同意见,直接让司礼监批红下发。
但周顺昌和练国事收到自己的奏疏上的圣旨后并不甘心。
“果如钱公所料,圣上真是十分偏袒徐光启,即便他徐光启罔顾孝义也还是宠信他!”
周顺昌说着就在心里暗骂起来:“真是一残暴昏君!连孝道人伦都不在乎!”
练国事则直接转身离开,气势汹汹地往前走去:“找他徐大司马去!”
一时。
一干东林文官皆再次来找徐光启。
因为圣旨下了的缘故,许多本来指望天子能因为顾念人伦孝道而不包庇徐光启的文官们皆彻底对天子失望,而也都直接来找徐光启。
于是,当徐光启从宫中出来后,就看见乌压压一大群文官咬牙切齿地朝走来。
练国事当先站出来拱手道:“请大司马恪守忠孝之义,自请丁忧,勿要欺君!”
“请大司马恪守忠孝之义,自请丁忧,勿要欺君!”
“请大司马恪守忠孝之义,自请丁忧,勿要欺君!”
聚来的文官皆如此对徐光启说了起来,大有徐光启不答应就围住徐光启的仪仗不走的架势。
徐光启因此不得不下了轿,神色严肃地道:“徐某已告知诸位,家人已来信说家母安康,诸位何必还纠着徐某不放!徐某何时没有恪守忠孝之义,何时欺君?徐某若真有此忤逆之举,自会被上天责罚,君王治罪!”
“奸佞!还真是一眼中无父无母之辈,到这时候了还强辩,你若真是顾念孝道,怎不亲自服侍令堂!而在这里恋栈权位!”
周顺昌指着徐光启大声诘问起来。
“家母年过八旬,行动不便,且不喜京城水土,不愿来京!而徐某又得天子之命,不能弃国弃君,自然是忠孝难两全,然家母要徐某先尽忠再尽孝,故徐某不敢不遵家母之命,不敢不先尽忠于王事,诸位真的要这么为难徐某吗?!”
徐光启问了起来。
“巧言令色!我们皆已知道令堂之事,你还不肯承认,你真要不顾圣人之道,真要自绝于士林!你徐家还想在江南立足吗?!”
周顺昌冷声问了起来。
徐光启也冷声问道:“你们就这么想我徐光启母亲亡故?!你们既如此恨我,何不直接现在就打死徐某!杀死徐某!又何必针对一八旬老妇,你们算什么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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