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里面总有种心酸的味道。
三皇子不得帝心,自打离开寿安宫,行事举止也是一年比一年荒谬。
几年前更是犯了错,直接被扔进宗人府,不少人私下念叨着可能一辈子就那样了,当时太后娘娘听了这消息,就是一个站不稳差点直接晕过去。
后来好不容易出来了,重新住回皇宫,听说前段时间还和皇后宫里的人起了龌龊,都没想着到寿安宫过来看看。
不管因为什么,太后一直念着三皇子,他却没来看太后是事实。
他们这些寿安宫里的宫人,当然是站在太后娘娘这一边的。
即便燕洛宣一开始不是个对情绪敏锐的人,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下来,也养成了敏感多思的性子,一看李若嬷嬷眼底的心酸和那隐隐的疏离他便明白她的心思,立刻便有些慌神。
“嬷嬷,我……”他想说自己没忘了太后,没忘了这冷冰冰的禁宫里唯一对他好的人是谁。
但他也确实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来寿安宫看过一眼。
就连上次知道是太后的人在阻拦他调查当年的太清门事变,说好要亲自来问问太后,最后他也没来。
若不是昨日的事刺激太大,也许直到现在他也不会来这里。
究其原因,不外乎逃避。
为了活命他做了多少自污的荒唐事?
为了活命他做了多少手染鲜血的违心事?
祖母从来都是个宽厚仁善的人,虽然也不乏手腕,但做事从来无愧于心。
但他呢?
他做了多少自己都恶心的恶事?
数都数不清!
这样的他有什么脸来寿安宫看望祖母?
怎么敢、怎么能过来这边?!
于是他咬死牙冠,不再解释,只有那双眼睛更红了三分。
眼看他这副疯魔了快哭了的模样,李若嬷嬷反倒不忍心说什么了。
她也没什么立场和身份去说,虽然自小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教养殿下,但说到底她只是个仆人而已。
现在殿下已经长大成人,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训斥管教了。
要管教也只有娘娘才有那个资格。
“娘娘还没起,殿下再等半个时辰吧,正好我带殿下去偏殿梳洗一番,不然这样见娘娘也不妥。”
李若嬷嬷说罢,便招来两个年轻的宫女,让她们给燕洛宣带路,她自己则是去吩咐膳房开始准备太后娘娘的早膳,现在还得再加一份三皇子殿下的。
两个宫女垂首带路,像是看不到燕洛宣的狼狈,完全不像宫里其他地方的宫人那般即使面上不显,眼底也要藏着三分不屑。
也是,那仗势欺人投机取巧之辈又怎么可能静得下心呆在这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寿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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