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转头想想也觉得是他自己多想了。
东篱出兵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已经仁至义尽,东篱的使者也没有骗他的必要。
大概真的是信使出了问题。
他拍板做出决定:“那我先放你们入城,然后再拟一封信去问主公。”
陆勋看起来非常真诚:“多谢封将军。”
这可真是个实在人啊。
相同的感慨在东篱京都也有在想。
今天可能是个什么流年不利诸事齐聚的特殊日子,就在汉中城内的大火熊熊燃烧的同时,京都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是那种能将汉中城主府烧毁事件都掩盖下去的大事!
十年前太清门事变几乎重演。
当天下午
风雅涧
燕萱实力演绎了一把什么叫“你上了我的贼船就下不去”。
邵林和李宏一连多日在公主府做客,搁在太平的时候这事可能会是一件人人关心的大事大八卦。
但搁到现在,可没人管一个公主如何,越是混乱的局势,只要燕萱不跳出来找事,就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从前布局行事皆需小心翼翼,直到最近的几番行动,燕萱明显感觉到压力减小。
这说不上是好事坏。
因为她的压力减小,也就意味着乱局将近,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没有办法挽救一下吗?”
虽然有着相同的疑惑,但是邵林不会问出口的话,李宏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反正这段时间已经彻底知道了晋明公主一天天都在忙什么,准备干什么,贼船已经上来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今天的风雅涧很热闹
来了很多人,如果柯雪在这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这里边的一小半,她都在朝堂上看到过。
其中最显眼的要属右相姚大人。
不过这位老人大概只是来撑个场子,他并不怎么发言,坐在燕萱下首第一位,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听。
李宏的问话好多人都听见了。
他们中的一些人不明白公主为何会要李宏这样的纨绔,除了吃吃喝喝几乎没有什么本事。
所以即便听到了他的问话,这些人也没有理会的意思,反而目露不屑,偏过头。
这些都被燕萱看紧了眼睛里,她眼神沉沉,默默记在心里却没有发作,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办法,我最大的劣势就是公主之身,父皇因为十年前的事神经敏感,若我在此时将一切与父皇坦言,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会触碰到敏感之处引起父皇的警惕和猜忌。”
“当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破而后立。”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来她用尽各种办法拉进自己阵营里的,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收买,但是这样来的人良莠不齐,更不要说什么衷心不衷心的问题。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她一边用金钱收买,一边四下搜寻他们的把柄。
在场的人里边,除了极少数真的有才能又归心的能算自己人,其他大部分都是质量不怎么高的半胁迫合作关系。
在这种场合不宜说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李宏确实没什么通俗意义上的才能,但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在场的这些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并且把这人真实的家庭情况、家里出过什么新闻全都说的明明白白。
所以他看得明白,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称的上一群乌合之众。
从燕萱那里得了答案他也没再问什么了。
“不知公主今日把我们所有人召集到这里是所为何事?”
底下有人询问。
燕萱一眼看过去,问话的人谄媚的冲她笑笑。
“大家放松,不过是一次小聚,随便聊聊天、喝喝酒。”
放屁!聊天喝酒需要右相亲自到场?
聊天喝酒需要一次性弄来这么多人?
这是生怕陛下发现不了他们在这里私下聚会的事?
底下一阵浮躁和吵闹。
右相抬头看了主位上的人一眼。
燕萱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
砰!
玉器砸在桌面上的声音非常清脆,却一下子让整个房间的人噤若寒蝉。
燕萱的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冰冷的能冻伤人。
“诸位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与我听。”
别说,还真有那胆大的敢接这一茬。
“公主,您将我们都叫来只是为了让大家陪您喝一杯酒,这是否不妥?”
说话的人是大皇子府上的幕僚,被她抓住把柄控制住,这些年提供了不少大皇子的各种动向和情报。
她手里抓住的是非常重要的把柄,他不可能不在乎,平时这人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苟就苟,但是今天却敢直接上来跟她叫板……
“怎么?刘幕僚这是不愿意参加我的酒席?”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什么勉强人的恶人,这样,像刘幕僚这样不想来参加这场聚会的人都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
燕萱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那位刘幕僚表情迟疑,左右看看,最后真的往门口走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平安无事,燕萱真的一个字都没多说,更没阻拦。
有些人的眼神一亮,终于放下心,也往门口走。
就这么陆陆续续走了一批人。
然后燕萱像没事人一样开席。
李宏捂着自己的胃,悄悄跟邵林吐槽:“这顿饭吃的我这么爱美食的人都胃疼。”
他的座位一点都不显眼,应该说他和邵林还有蒋昭的座位都很不起眼,这种席位设置很奇怪,至少对于蒋昭的席位设置很奇怪。
邵林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如果说他和李宏因为是新加入而不受重视还能解释的通,但是蒋昭……
蒋昭绝对称得上公主最信任的人之一。
“多吃点,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邵林直接拿起一块糕点塞进李宏嘴里,他们坐的近,位置又偏,这番互动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只有蒋昭看了他们一眼。
看着李宏被食物塞满的嘴,深深感叹无知是福。
除了少数几个人,谁会知道那些离开的人都没能活着走出公主府两条街呢?
酒席刚刚开始,野色深深,外面寂静的连虫鸣都没有。
两条街外的地面染上血,又被悄悄清理干净,一切都被掩盖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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