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
虞七费劲地想睁开眼,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何事,但她连睁眼都难做到,更遑论靠近些听清他们所谈之事。而且她直觉没错,第五胤不会一人前来,必然是有所图谋。
只可惜他们似乎没谈多久,再接着便是有人翻窗出去的声音。
整个室内重归一片静谧,屋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滴在窗檐上水滴啪嗒,啪嗒。
伴着此声,虞七昏昏沉沉,彻底跌入深眠。
少女骑着白额赤红马,包着金铁的马蹄叩响于地。
一路尘土飞扬。
马儿像是不知倦一般,一直往前跑,一直跑。忽地,听闻一声脆响。
马前腿别着,蓦然跪着朝前栽出去!
虞七倏然睁开眼眸,连喘数次。
场景变换,目光直视之处,仍是自己看了数月有余的素色轻纱罗帐。
又做梦了。
只是梦中第五胤那匹专属坐骑奔霄上骑的竟然是自己。她依稀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奔霄就在梦里载着自己不知疲倦地跑了多久。
咯哒咯哒她听了一整晚铁蹄的韵律。
多么荒诞的梦。
她明明记得昨晚百般告诫自我,不可闭眼。但不知为何最后却沉如憨猪,连半点眼皮都无力掀开,更不知昨晚第五胤是何时离开。
视线扫到地面。
空荡荡的。
她从恍惚神游中惊醒。这里不是应该有具尸体?
再看床边,寝衣老老实实地搭着,柳天宁送的匕首也安安稳稳躺在枕边,匕首上的玉石蕴着寒凉的纹理。
一切都与她记忆有所出入。难道,第五胤根本没来过,是她梦中臆想?但她分明记得那柄长剑上沾染的血腥味,还有他身上浅淡的甘兰花味,还有荞麦味!
虞七立时起身,忽略胳膊挪动传来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麻木感,将枕头捞进怀里。
一部分荞麦从里面滑出来,落在她衣衫,粒粒分明。
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她慌乱将荞麦从枕头里一把一把往外掏,嫌慢干脆拎起枕头两角,往外倒。荞麦哗啦啦地落在床上,堆成个小山包,直到最后,一支翡翠金钗摇摇晃晃从枕头落进山包之中。
咯噔。
虞七的心落回胸腔之内。
还好,还在。
屋外传来敲门声和春苓的问候:“姑娘,您起了吗。”
“起,起了,等一下。”虞七飞快将朱钗拾起,藏进衣襟内。但她胸上并无二两肉,平白塞根翡翠有鸽子蛋那么大的朱钗再显眼不过。她只得手忙脚乱将其塞入垫褥之下,“好了。”
“那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
春苓推开房门,惊讶张唇:“这是怎么回事哩!姑娘枕头怎么破了,洒了一床!您快起来,我来收拾。”
她放下铜盆,将虞七牵起来,手脚麻利地去捞空瘪瘪的枕头:“说来也怪,昨晚不是下大雨麽,千芳苑那边居然遭了贼人,而且那贼人还窝里斗打起来了,这才被下人发现。还好发现得及时,什么都没丢,但大夫人还是一早就在苑子里嚷嚷。
姑娘!你这枕头不会也是被贼人所划烂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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