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东宫这回折损了人手,自会怀疑柳禄。第五胥的小性子,你以为能留他多久?此事很快也会传到三皇兄耳朵里,心腹的女婿竟然倒戈东宫,刑部尚书的位子也该动一动了。
我们的人可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了。是小职位,不打眼。”
“好。”不打眼最好,慢慢升。总有一日能升到可接触重要卷宗的位子,哪怕再久也比养吃着三碗饭的狗强。
“属下明白。还有一件与咱们无甚相关之事,是属下昨日在虞家听闻。”容庇思前想后,迟疑良久终于开口,“属下去到西边院落的时候,听见丫鬟对似乎是二姑娘的长姐之人说,花钱请的街头地痞未曾将二姑娘腿脚打断,钱财却要不回。二姑娘的长姐说此番失败,下次定然不许再败,还说待到开春宴上会亲自来解决二姑娘这个麻烦。”
“是她长姐?”
“是。”
“你再走一趟虞家,知会她一声便是,其余的无需多言。
还有将她身边的哨子撤回来,既然她身上并无秘密,日后便无需浪费时间于她。一个平民商户女,无需再见。”
第五胤是用极轻淡的语调说出的,将手中折了一半的枝条复又插回瓶中。那瓶中桂枝虽有一枝已断,但藏纳于瓶身内,表面看着仍是完整无憾。有些人同物一样,都需回归原样。
容庇领命前往虞家。
将此事说与虞七听的时候,从她身上看出一番英气。
“好我知晓了,多谢大人前来告知。若有时间,我也想当面向殿下说声多谢。”
“二姑娘客气。话我会传到,但殿下事务繁忙,应当无甚机会了。”
“无甚机会是指”
见她似有顿怔,容庇又拿出一物,“此乃治疗大漠貂毒素的圣药,用地藏莲子所制成,服用三月之后便能完全去除毒素,整个大霖不超过十人拥有。殿下感念姑娘爱慕情谊,将其赠与姑娘,至于旁的,殿下给不了。姑娘接过此药,日后便无需再见,同殿下再无半点瓜葛。”
“”虞七想笑。
嗬。
这是打算与她划清界限?
呼。
可为什么心里有些堵?
而她应该感到轻松才对,能说出这一番话,明显第五胤已经放弃了对她的调查,嫌疑洗清,这不是她期待已久的结束吗?
当然是!
但她抿唇,接过的药瓶如金铁重。
她深深吸气,吐气,露出笑靥:“好,我知道了。多谢大人,麻烦转告殿下,我求之不得。”
“但殿下也说了,期望姑娘的脸能重回吹弹可破,到时姑娘长大了定能成为栾京一大美人。”容庇咳了咳,将第五胤常挂在嘴边的调笑语调也学了出来。
虞七手指一跳,既恨得牙痒又感到恍惚。
玉瓶攥在掌心,不仅不凉,反而有阵阵温热之感从指尖传到血脉里。她忽地对三月之后的自己有了期待。
对了,忘记告知姑娘,贵府大姑娘似乎会对你不利,你要小心。”
虞依沅?
虞七兴致缺缺,将容庇送走。
她紧紧攥住药瓶,服下一粒,感受到苦口化开,五官都皱成一团。
而后她跑出重阳苑,一路奔至汀兰苑,抱住祖母低声呜咽:“祖母,我们自由了。”
她想:自己应该是感到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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