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您的话,奴婢不识,不过那桌是京城府令朱大人的位子。”
朱大人似乎从未接触过。
“对了,请问可有听闻五皇子会来?”
“回您的话,五皇子本来是要来的,但临时通知不来。所有为五皇子准备的舞姬都歇着准备打道回府了呢。”
“是是麽谢谢。”
虞七勉强扯动唇角,眸光黯淡下来。
是了,他都托容庇前来送了药膏,带了再不相见这种诀别的话,怎么会再出现。在明确她于他没有价值之后,堂堂五皇子又怎会继续纡尊降贵陪一个小商女玩试探的把戏。
她摇摇头,手指慢慢在桌上画圈,几乎要将楠木桌子摸出一个洞来。
此时。
市属府高墙之外传来马儿长嘶。
在座各位刚想议论纷纷,就瞧见曹市令和张市丞脸上迅速换上一幅谄媚至极的嘴脸,匆匆至门口迎接。
来了来了!
贵客上门。
一双绸云缎面,瑞兽麒麟跃于其上的靴尖从影壁后露出。
视线游移往上,紧接着便是紫棠色的衣摆,随着动作摆动开,露出里边的素白的靴筒。镶嵌着拇指那么大白玉的规整腰封,紫棠色大鳌,肩部的流云纹饰和手臂处恰到好处的白玉收束。头顶的绾发用整块白玉牌加冠,五官分明,轮廓自然,端是从浓墨重彩中跨出来的画中人。
虞七立时便又按捺不住冲动妄图起身,大氅却将茶盏碰落在地。
“五皇子殿下驾到,诸位行礼罢。”
她怔忪地被父亲拉扯在地,一同俯跪,高呼:“吾等恭迎五皇子,殿下千岁。”
少年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赶不上曹市令,可只要往那儿一站,就恍如珠玉天成,贵气袭人。曹市令只配跟在他身后,微微弓腰追赶着他的步伐。
路过虞七那桌的时候,一股冷然甘兰香与她不期而遇。
她竟能分出神想,原来走路当真能带风。
“起来吧。”第五胤行至主位上首,负手而立光华熠熠。
“开席”
随着曹市令一声令下,从后方涌出数位大雪天依旧衣着暴露的舞姬,露着肚脐处姣好的腰段,随着升起的丝竹之声舞动身姿。
虞七的视线不仅要跃过几乎整个宴席场地,还得从她们舞姿间隙望去,方能瞥见最上首之人的神色。
仅仅有这些舞姬便算了,谁知不知从何处钻出几个模样妖娆身段玲珑的姑娘,轻柔地将第五胤围在中间,替他斟茶、布菜,甚至,喂他吃酒!
嗬。
自己没长手还是怎地!
虞七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上都气热了。
春苓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心悦、喜欢、爱慕,不可能。她虞七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一杯茶下肚,啊呸,哪里是茶,分明是又辣又呛的酒!
然而,几乎所有未出阁女子都不约而同取下了面纱,含情脉脉,如泣如诉。缱绻眸光如飞鹤般丢往第五胤身上。她们秉持多年的女诫,轻如鸿毛,一转眼就抛诸脑后,不过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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