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礼,翌日一早便出发。
第五胤为她安排好了随行的护送军和暗卫。虞七要操心的并不多。
侍女实在想不通为何她想要离开,在侍女看来,身为王爷的侧妃,虽然还未正式成婚,但聘礼已收,婚约已成,差的不过是个日子罢了。这一路上有王爷的庇佑,而且王爷对柒娘的好,任何人都看在眼里,为何柒娘却一门心思想要逃开?
虞七笑笑,不作答。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讲出来也不会有人能感同身受。
自己对第五胤究竟是何种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还喜欢吗?
喜欢的。
只是已没有年少时的浓烈,她时常在想,或许再过段日子,便会淡去罢。
为他做剩下力所能及的事,助他完成心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未来会走向何方,谁也算不准谁也不知道。就像当年在庙里求的那两支姻缘签,一个上吉,一个下吉。
“啊,柒娘,我先下去了。”
“好。”
能让侍女如此惊慌失措的,也只有第五胤了。
虞七将整理好的包袱放在一旁,起身转过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一坨重物猛地扑倒压在硬邦邦的榻上。
那黑影喷洒着灼热急促的呼吸,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她颤着声:“第,五胤,你要干什么”
濡湿的触感贴在脖颈,虞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敏感得又痒又软。双手撑在胸前,抵挡住上方男人坚硬的胸膛。
“”
第五胤没回她,胡乱地沿着脖颈线条向上,噙住她的双唇,用热烈霸道的气息堵住她抗议的声音。
“呜”
虞七感受到唇上有只野兽在乱啃乱咬,有种自己成为猎物的错觉。唇瓣被吸吮,气息被吸走。可无论如何推拒,上面那人都不肯松口。突然,下巴被咬住,将虞七从被迫接受的缠绵中叫醒。
“这是惩罚,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想要离开?”
“”推不开,她放弃了,“是。”
“为何?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已经对你说过数次,等到我杀了第五胥夺得江山之后,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为何你总是不信?”
“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那么相信我自己。”
不相信自己的定力能够抵御住日日见你的诱惑,她曾跪在祖母坟前,一字一句地起誓。但日日受着他的补偿,还能坚持多久自己也说不准。
“可我不想让你走,为我留下来。”
“”虞七推拒的手很用力。
“虞七,你好狠心,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煞我的,明明知道我不会让你走,却还是想到这样的方法借他们的手来逼迫我。”
“到底是谁折煞谁,不一定吧。况且,最后不也是你亲口同意的吗?”
“我是被你逼的。”第五胤克制着,“虞七,你真没心没肺,真想现在就破了你的身子,让你永远属于我,再也不能逃开。”
“你敢!”
“嗬,我有何不敢!一旦分开,我上战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虞七,我想让你给我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有错吗?”
虞七慌乱推拒,两人现在的距离实在令人恐惧。她知道第五胤不是一个会用强的人,但他此刻的状态
像只疯兽。
莫不是她今日利用那群中将们施压,彻底惹恼了他?
可第五胤却箍得越来越紧,将头埋在虞七颈窝,闷声道:“你真的在逼我,逼我放手,将你送到别人身边,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
“别人?是谁?”
第五胤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虞七,无论如何,你是我的。记住,除了我谁你都不可以爱上。”
他声音缱绻,处处诱人泥足深陷。说的话却愈发离经叛道了。虞七实在受不了:
“够了!我们还没成亲,我甚至还不是名正言顺的侧妃,你客制些!”
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第五胤孩子气地摇头:“不要。”
“第五胤!”怒。
“欸,我在。”
“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是最想要的?”
“杀了第五胥,报仇。”
虞七轻扯嘴角:“果然。”
你的第一要务始终是杀掉第五胥。
虞七攥住他衣裳的手指缩紧,“其实,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信?”
察觉到第五胤猛然紧绷的身子和干涩的声音,虞七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曾经写给你,后来全部被朔鸣拦截的信。其实”
“我当真不知,若我知晓绝不可能同意她做出这种事!”
“嗯,朔鸣同我说了。”想起朔鸣说起时的神情,昂着头睨着冷笑,不屑一顾,毫无后悔。而自己听到时却满脸愕然,心凉,就连当时握在手心的青锋剑柄也恍若冰冷地如同握在剑刃之上。但事到如今,经过几日的沉淀,已经没有了当时那番心境,变得平和,“其实你有无数次能选择说还是不说,但你终究没说,我明白,想必大概是怕我迁怒于她罢。”
“我是担心你误会!与她无关!”
是吗?
虞七蹙起眉头,迷茫的看着他。
第五胤深吸口气,将她揉进怀中:“我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变回以前的模样,这些都会过去,所以才没有说。”
“可,你知道后,也并未责怪朔鸣。我不是想让你责怪于她,只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对你来说没有她重要,无论是因为爱情还是单纯因为她的身份。”
“”最后一句,让第五胤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
突然发现他在虞七面前,如同一只被扒光了皮毛的貂,内里的龃龉龌龊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看,我说对了。”虞七眨眨眼,笑了,眼角泛起晶莹的水光。
突地想起朔鸣对她说的话
若他当真在意你,哪怕排除万难也要与你联络,想尽办法也要知道你的境况。事实证明他并未如此做。所以接下来我也会让你知道,虞七你在他心中绝非重中之重。
“虞七,我想娶的人是你。”
“”可你该娶的人不是我。
虞七垂眸:“算了,别说这些了。我已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两百万两的军饷,财政对你们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我们谁都回不了头了。”
第五胤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这天下这么乱,我若再也找不见你该怎么办,若我就此弄丢你该怎么办?”第五胤胡搅蛮缠起来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虞七淡笑:“不会的。
只要有心,便会相见。待你夺回大霖后,再来找我可好?”
“好,等我,等我”
第五胤的唇再度覆上,呢喃着。
他闭着眼未曾看到,虞七眉头轻蹙,眸中清明,眼角滑落一滴水痕。
南方的天亮得早。蒙蒙亮的时候两道身影便悄然离开了简帐,骑上奔霄,向远方奔驰而去,消失在与朝阳背道而驰的崇山峻岭之中。
朝晨的凉风刮进帐子里,第五胤沉默起身。已然失去温度的帐子空荡荡的。他的大军也该继续开拔了。
鄂中汉县。
与众多逃命流亡,躲避战乱灾祸的百姓们同行了十数日之后,终于路来到了汉城。此地并非鄂中府城,但相对而言汉县人民自给自足,安居乐业,远离纷争,是个避祸之地。
牵着奔霄对此地考察一番后,虞七得出结论:“好,我们就在此地落脚罢。”
侍女小芙道:“可王爷给您安排的是鄂中府城,不是此地啊。咱们中途停下来不走,这样合适吗?”
“我倒觉得此处比府城更为合适。虽然鄂中整个都是王爷的属地,但越是中枢各方安插的势力一定越复杂,寻一个相对僻静的小县城,不声不响地赚银子不是更好?别想了,就这么决定罢。”虞七毫不意外,小芙是第五胤的人,从未变过。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会由她向远处那位一一通报。但虞七并不喜欢受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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