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抬头看了她一眼:“要碰到伤口了,疼的话就说。”
安遥点头:“好。”
低头看着为自己专心处理伤口的沈知,安遥吸吸鼻子:“我不讨厌你,你是个好人。”
沈知抬头,轻笑一声:“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安遥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你真的是个好人。”
沈知被看得耳朵发热,略带慌乱地低下头。
又来了。
他无法抵抗的眼神。
来时一文不值的心动,此时疯狂证明着自己的价值。
自母亲去世后就冷漠至极,被定义为人格残缺的他,面对着安遥,却有了难得的悸动。
看着沈知不说话,安遥以为他不相信她所说,于是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沈先生,你真的是个好人。”
“你叫我什么?”沈知愣了下。
“沈先生。”安遥含笑地看着他。
沈知带点戏谑的意味,打趣道:“不是沈大少爷吗?安大小姐。”
安遥咬了咬唇,嗔怒地瞪了一眼他:“那是我不高兴,所以才会带点讽刺意图地叫你。另外,不要叫我大小姐。”
沈知歪头:“为什么不能叫大小姐?”
安遥的脸突然浮上一抹红晕。
不是因为讽刺的原因,而是某些羞于启齿的原因。
小时候,她捡了一只小香猪,某天突然脑子抽筋,当着家里一众佣人的面,高举手里的小香猪,大声地宣布:
“我宣布!以后!我是大小姐!而这!是二小姐!”
有着良好素养的管家,拼命忍住抽搐的嘴角,点头称好。
后来才知道,那只荷兰猪,其实是小香猪,而且,它是公的。
所谓的荷兰猪,并不是猪,而是,豚鼠。
之后,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大小姐这个称呼,就有了别样的意味,并且,一直保留到现在。
久而久之,本就习惯了,此时的气氛却突然勾起了她的回忆。
再一次,被钉在了黑历史的耻辱柱上。
“反正就是不能叫大小姐!”
沈知眉眼含笑:“好的,安小姐。”
别扭地偏过头,安遥轻哼一声。
沈知动作轻柔地给她缠着纱布,一边问她:“为什么会叫我沈先生?“
“你是好奇儿童吗!”安遥气呼呼的,“因为我喜欢先生这个称呼!”
沈知突然抬起头,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安遥唇间:“那你喜欢我吗?”
安遥慌张地想躲,却被沈知按住乱动的手,抵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干,干嘛,”安遥一下子结巴,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沈知,“不,不,喜欢!”
“嗯?”沈知眯了眯眼,语气委屈巴巴,“不是说我是个好人吗,原来是骗我的,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安遥更慌乱了:“不是,不是,我喜欢你!”
沈知笑了:“你喜欢我。”
安遥鼓着脸,像一只气呼呼地河豚:“你套路我!”
沈知笑得更灿烂了:“是你自己说喜欢我的。”
忽然,安遥低垂着眸,泫然欲泣:“你欺负我。”
轮到沈知手足无措了:“别哭别哭,好了不逗你了”
安遥眨巴眨巴眼,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沈知好气又好笑:“你骗我。”
安遥吐了吐舌头:“兵不厌诈。”
沈知无奈,握住她的手:“伤口又裂开了,我给你重新包扎。”
安遥点点头:“好。”
窗外,风拂过,带起林间簌簌,窗内,手微勾,撩动心湖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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