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看着林曦远去的背影,鸢嘴一撇,朝白衣男子问道:“哥,她是不是又骂我了?”
禽兽?她知道野兽、凶兽、王兽……禽兽……是个什么兽?
鸢绞尽脑汁想着……
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禽兽”绝非什么好兽!
“先祖留下的兽皮书上有记载,按我推断,‘禽’可能是一种鸟,‘禽兽’可能是一种鸟兽。”玄微微皱眉,不确定的开口道。
“什么!她竟敢骂我是鸟!”在鸢心中,自家哥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他开口,绝不可能出错!
所以……
那个女土著,确实拐着弯骂她?
真是大胆!
从容的喝了口清水,不理会全身散发暴烈气息的鸢,薄唇轻启,玄淡定开口道:“她的意思是:无论对谁,都该怀有怜悯之心,否则,与禽兽无异。鸢,你从小娇生惯养,不曾体会人之困苦,这不怪你,但凡事都该怀有悲悯之心,你要善良!”
他这位妹妹很懂得察言观色,人又生得乖巧伶俐,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易部落,恭维、讨好她的,比比皆是,日子过得太过顺意,便以为在外面也该如此,可外部落人,除非有求于他们,又怎会事事称心如意?
这也是玄并未过多干预的原因,虽不喜林曦冷言冷语,但,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让鸢明白,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欣赏她,并非所有人都让着她,并非所有人都喜欢她!
“哥!”外人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家亲哥也这么说她!
愤愤看了眼那个女土著远去的方向,又恨恨瞪向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黑衣男子,鸢大声吼道:“就他这样?也算个人?一个奴隶,低贱之人,又没打杀,不过骂两句,算得了什么?让你把我说得如此不堪?”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远,临走之前,还不忘夺过煞手里的兽皮袋,里面装着林曦自制的鱼干,香气四溢,闻得人直流口水。
鸢一向看人下菜碟,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叹气,就知道会这样,他这位妹妹,是真被家里宠坏了,做错事,不学着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把错误归咎于别人,这样的人,天赋再好,实力再强,也走不远!
鸢脾气大,玄不愿惯着,知道气消了会回来,视线只在她背影处停留片刻,便任她负气离开,一派淡定从容,丝毫不见慌张。
“煞,你说,她真是预言之人?”再看向林曦离开的方向,玄微微皱眉,低声呢喃道。
男子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英俊的脸上此刻略带困惑,别有一番醉人的风采。
玄生于仲秋,阳刃之格,金遇旺乡,他们部落有源巫,精于占卜,幼时,阿父曾请他算过一卦,巫预言他命中带劫,时干透煞,成年会有大劫,若顺利度过,则驷马乘风,主大富贵,诸事顺心,身体健康,得大运。
他的生死劫就在最近几年,阿姆请巫再卜过一卦,算出他的生机在西方,甚至直言,在西部丛林遇见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他的有缘人。
占卜之术玄之又玄,他虽困惑,却不敢怠慢,更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若小巫也就罢了,可给他占卜的是部落唯一一位,在大陆也为数不多的源巫!
乃是最接近祖巫的存在!
玄不得不谨慎对待,这才有现在这一遭。
神奇的是,他们竟真在巫预言的时间和地点,碰到林曦——传说中,他的有缘人!
这女子年纪约莫十岁,然言行举止,不能以普通孩童示之,身上疑窦重重,确实非比寻常。
虽因误会,导致无法接近,但玄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接下来的行程十分顺利,经一番“磨合”,源衣和易部落三人终于安全抵达蛙部落外围。
天气格外晴朗,湛蓝的空中白云朵朵,顺河支流往下走,穿过森林,脚步深入,远处,辽阔大地上,一片沼泽粘连着天上的云朵,乍然呈现在林曦眼前,犹如仙境。
雪白的云朵柔软又轻盈,悠闲漂浮着,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得,又似相隔千里,眼中所见,遥不可及。
远处望去,天水合一,有种飘飘欲仙,欲罢不能的快感,如梦似幻!
视线往下,沼泽周围被浓雾笼罩,白色雾气间,隐约可见临水而架的木桥,两侧是不知名的绿树,不时有兽鸣声自叶脉间传来,一派生机盎然。
踏上小径,往前跨过一座木桥,微风轻拂,波纹轻轻漾开的水面,似有什么在轻微摆动。仔细一看,两旁树枝飘动,垂下的瞬间拨弄到湖面,引得水中小蛙三两只跳起,“噗噔…噗噔…”,激起一下又一下的涟漪。
这便是蛙部落人生活的地方——西溪沼泽。
越往里走,木桥之下,蛙的数量越来越多,走到小路尽头,沼泽深处,离木栏不远,一块木牌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牌面上弯弯曲曲,如蚯蚓般的文字林曦认得:蛙部落。
这片大陆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只部落高层对扫盲不甚重视,因此才导致族人多文盲。
一行人刚在门口站定,一个脸上红绿交加,头顶青蛙的图腾战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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