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溪怼道:“这么高落下来,木棍都能戳死你。”
俞岱岩被四弟怼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入门的早,但是论精明强干是不如张松溪的,平日里武当山采买的物资都是张松溪负责的,他是没资格插嘴的,更何况哪有嫌弃兵器锋利的,他也是责怪的没来由。
没理会两个人拌嘴,此刻张三丰虽然看似举重若轻,但实则自己的苦自己知,这【太极功】,并没有臻至完善,按照他的构想,只有两条阴阳鱼口衔龙珠,怀抱阴阳的时候,才是大成之时。
此刻为了应对这漫天落剑,这才勉强使出这太极功,对他的负担还是很大的。
“你们都过来!”老道对弟子们说。
顿时,所有人都围到师父的周围,躲在阴阳鱼之下。
躲在瓮里偷看的莫声谷问殷梨亭道:“六哥,我们要过去吗?”
殷梨亭说:“我们不过去,就在这里。”
莫声谷敲了敲瓮:“这瓮靠谱吗?不会被刺穿吧?”
殷梨亭回答:“放心,这可是铁的,刺不穿的!”
莫声谷问:“那为什么师父他们不躲起来呢,那边不是还有几口瓮吗?”
殷梨亭答:“你不懂,我们武当人,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
莫声谷:“我们两不就跪……”
他还没说完,就被殷梨亭一巴掌拍在脑后。
“闭嘴,好好看着,师父的功力已臻化境,我们两平日里罕见他老人家出手,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殷梨亭双眼闪着精光看向头顶的天空——他见没有剑再落下,就把脑袋伸了出去——只是他目光的焦点不是那两条阴阳鱼,而是阴阳鱼之上的,那从天而降的飞剑!
如果说俞莲舟的梦想是登上功夫的顶峰,那么殷梨亭的梦想就是登上剑道的顶峰。
而殷梨亭心心念念的“飞剑,此刻距离众人头顶的阴阳鱼已经不足一丈。
这百余柄“飞剑”,并非齐头并进地下落,而是有快有慢,只见最快的剑,在眨眼间就已经一头扎在阴阳鱼的阳鱼之上。
没有丝毫声响,像是插进空气一般。
但原本看上去很是虚幻的阴阳鱼此刻竟如精铁一般,牢牢卡住了那领头之剑,顷刻间头剑竟一丝一毫都不得动弹。
但那头剑也不甘示弱,原本钢铁不得弯曲的剑身此刻扭曲灵动,不断地往阴阳鱼深处钻去,一抖一动之间,像极了被人抓在手里的游鱼。
而两条阴阳鱼在相互围绕着不停地游动,一缠一绕之下,头剑的剑身便破碎成十几段,失去了丝毫动力,只能随着阴阳鱼而游动,转了几圈之后便纷纷散落下来。
俞莲舟看着伸手抓住一块随便仔细观察,剑还是那个剑,他抓不断,也捏不碎。
他陷入沉思,方才是什么力量,让原本平凡的钢铁之剑,变成传说中剑仙才有的飞剑?而师父的阴阳鱼又是什么功夫,竟像是磨盘磨豆子一般,将飞剑再次磨灭成凡剑。
正在他琢磨的时候,余下的“飞剑”此刻也一头扎了下来,同样没有丝毫声响,同样插满阴阳鱼,同样如游鱼一般灵动,同样被阴阳鱼磨灭,同样散落一地。
而超出阴阳鱼范围的长剑,按照原本的轨迹,“沧啷”一声直插入地,没有遇到丝毫阻碍。
武当五侠同时松了一口气。
俞岱岩甚至夸张地做了一个擦干的动作,大笑着说:“小侄儿,你这飞剑不行啊,你太师父的阴阳鱼一出,它们就歇菜了,哈哈哈,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尽管使出来嘛。”
这时,张三丰斜眼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松溪叹了口气,难道这憨货师兄没看出来头顶的阴阳鱼越来越虚无了吗?当真以为那气态的阴阳鱼阻挡这百余柄落剑,不需要消耗丝毫功力吗?
就在这时,一块破碎的剑刃突破阴阳鱼的缠绕飞射下来,这一块碎片来的很是突兀,不像之前的碎片即使掉落下来,也已经失去了动力,只能随着地力而坠落。
但是这块碎片仿佛一条漏网之鱼,带着强劲的动力飞射而下,直插俞岱岩的眼窝,仿佛是责怪他话多。
强劲之力,顷刻即至。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竟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看俞岱岩就要落个碎刃贯脑的下场,突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有些许老人斑,手指修长,骨节粗大,只中食两指一夹,便把碎刃收在手心,不得动弹。这一番动作可谓是举重若轻,又如羚羊挂角,端的是没有丝毫烟火气。
这时俞岱岩才做出一个撤头翻身的动作,但倘若没有这只手帮他收走碎刃,他的动作绝对是来不及的。
这只手正是老道的,他已经感觉到阴阳鱼的缠绕之力在削弱,势必有些许碎刃,甚至是长剑会漏下来,但是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以至于他甚至没来得及提醒几个徒弟,不过好在没有惨剧发生。
眼看阴阳鱼游动逾缓,气影逾虚,而天上的“飞剑”还在不断地下坠,张三丰却没有丝毫慌乱。
只见他右手作托天状,嘴里轻吼一声。
“太阳大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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