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称那汉子为“哈木措”,这并非是中原人的名字,再看那汉子,这一交手便将他头上的兜帽吹开露出面容,果然高鼻深眼,带有西域血统。
哈木措咬牙切齿道:“胡奎!”话音未落,他人又朝着胡奎冲了过去,两人同属灵鹫宫天山童姥坐下,一直都看不对眼,只是一直没有生死相搏的借口,如今哈木措总算是找到这个借口了,所以一出手之下便是杀招。
只见哈木措一跃至胡奎身旁,双手做擒拿状,一招一式都往胡奎筋骨关节处抓去,胡奎挥舞着禅杖,一路向后退去,他越退,哈木措越追,很快两人就交手数十招,哈木措招招欲要拿住胡奎要害,可是却总被胡奎的禅杖给荡开,眼见自己主人在一侧,想要趁机表现的哈木措放弃胡奎,反而抓向禅杖,只见他两手在禅杖杖身上一扣,便已将禅杖锁死,任凭胡奎怎样用力,依旧没办法摆脱哈木措的擒拿,胡奎见状,双手进而一松,直接将禅杖推向哈木措,而后紧跟着一拳捅向哈木措大开的胸膛。
哈木措没料到胡奎竟然这样容易便放弃了兵器,一时不察竟被胡奎推得一个趔趄,于是胡奎这一拳便重重砸在哈木措的胸膛上,但是令胡奎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铁拳锤中哈木措的瞬间,哈木措的胸膛竟然深深陷了下去,结果胡奎这一拳与哈木措的胸口,便只差了半寸,可就是这半寸,却让胡奎白费功夫一场。
胡奎一拳未奏效,紧跟着第二拳再次袭来,可这时哈木措已然有了准备,禅杖被他丢弃在一旁,侧身躲开胡奎这一拳,双爪沿着胡奎的手臂,直抓向了他的手腕和手肘关节处,胡奎深知这一下若是被他抓住,自己纵然不死,也势必会成了残废,于是就见他深吸口气,整个手臂上的肌肉顿时高高隆起,整条手臂突然肿大变形,奇硬无比,哈木措是双爪抓在上面却无法扣紧胡奎的关节和筋骨,他的擒拿便失去了效果。
胡奎则趁此机会,手臂一荡,像一条铁鞭似的,猛然甩像哈木措的头颅,那条铁臂带着呼啸的风声便闪电般袭来,哈木措猛地一仰头,他高挺的鼻子便与胡奎的手臂擦肩而过,但是那铁臂上带着的劲风,却还是将哈哈木措的鼻梁划破,渗出点点鲜血。
胡木措狂吼一声,便要发力,却没料到胡奎的铁臂在他头上一甩,猛然转变方向,砸向他胸口,这一次他只来得及将一只手臂贴在胸口,下一刻两条手臂便交击在一起,哈木措登时被一股巨力袭中,口喷鲜血便倒飞回去,直冲那童音身影而去。
眼见哈木措那壮硕的身体飞来,可那瘦小的身影却像是吓傻一般,没有丝毫反应,待到哈木措撞到他一尺之内的时候,只见他猛地高举手中短杖,而后轻轻向下一点,恰好点在哈木措的后背上,哈木措本来横飞的身体,登时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他身前的地面,只听得“咚”地一声闷响,地面的雪花被哈木措砸地的余波激荡而起,四下纷飞,而哈木措则直接昏迷了过去,趴在瘦小身影身前的地面上,整个胸腹深深陷在雪地里,只留下一个头颅和两条腿露在地面之上。
这瘦小的童音身影一点之力,竟比胡奎全身之力还要来的恐怖。
胡奎眼珠紧缩成一点,看着那个瘦小身影,嘴里吐出四个字来:“天山童姥!”
此刻那瘦小的身影也掀开了兜帽,露出自己的真容来,不过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口出童音之人,却竟然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妪,只见她满头灰白长发,一张老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看上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岁,而她的额头眉心处,赫然有一个赤纹,就像是一颗痣一般,显得十分突兀。单听她说话是声音,决然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这便是整个灵鹫宫人人为之魂惊的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见胡奎道出自己的名号,不由得呵呵一笑,用她那充满稚嫩的童音说着令人胆战心惊的话。
“胡奎啊胡奎,你果然是个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永远效忠于我。可惜啊。”
胡奎狠狠吐了一口浓痰道:“洒家憋屈了近十年了,日日夜夜受你折磨,洒家受够啦!”
天山童姥听罢倒没生气,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道:“也难为你找了这么一个靠山来,不就是想杀我吗?他人呢?”
胡奎冷哼一声道:“人?人就在你面前,就是洒家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天山童姥面色一变,像是自身权威受到极大的挑战一般,猛然厉声道:“就凭你,也想与我同归于尽?当真是蚍蜉撼树!”
听天山童姥这样说,胡奎猛然一脚挑起地上的禅杖,有一脚凌空将禅杖踹飞过去,禅杖那月牙铲直冲天山童姥头颅而去,风声赫赫,似乎要将天山童姥劈成两半。
天山童姥巍然不动,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黑衣人却变换了身形,猛然出现在童姥身前一侧,右手凌空一抓,便将禅杖牢牢抓在手掌之中,不得寸进。
胡奎这一行为让天山童姥受到侮辱一般,只见她一手在空中一捏,便掐住一片雪花,而后两手将雪花夹在掌心,内力喷吐之下,那片小小的雪花顿时变成一块手指大小的冰片,天山童姥一扬手,那冰片便消失在手中,下一刻便听到胡奎猛地一声闷哼。
再看胡奎,只见他跪在雪地上,一手捂住脖子,有丝丝鲜血从手掌缝隙中渗出,不过受伤并不严重的样子。可是眼见胡奎倒地,一旁的吴常猛地跑到他身前,一抬手便是十只银针,瞬间插满胡奎上身是个穴位。
胡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痛苦地对吴常说道:“肉驼子,帮我解开!”
吴常遥没理他,反而继续在他身上施针,不一会胡奎周身便插满了银针,望之像是一直银色的刺猬一般,令人胆寒。
天山童姥一直看着吴常行动,就连身后的黑衣人想要上前阻止吴常,也被她制止,只见她饶有兴致地一直盯着吴常的行动,直到吴常插进最后一根银针后,一下子瘫软在雪地上,这时她才开口道:“好一个肉阎罗,竟连我的生死符都能化解,那怪近几年你献上的童子越来越少,原来竟是找到克制生死符的方法了。”
吴常平躺在雪地中,看着头顶低垂的蓝天白云,嘴里喃喃自语道:“再有半年,再给我半年。”
天山童姥听到吴常的话,脸色一沉说道:“再给你半年又如何?”
吴常依旧没有起身,口中说道:“再给我半年,我便破了你的生死符。”
天山童姥听罢,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她那副鹤发鸡皮的形象,配着稚嫩的童音,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尤为诡异妖邪。
“想破我生死符的人,你不是第一个。”天山童姥笑道,同时一指胡奎道,“你再看看他。”
吴常闻言看去,只见胡奎周身插满银针的穴道,竟然同时往外渗出鲜血,滴滴血珠沿着银针的针身往外滴落,吴常惊叫一声:“怎么会这样。”然后忙跑到胡奎身旁,以极快的速度将银针一根根取下,他取下一根,那处穴道便开始发红发黑,胡奎的脸便扭曲一分,直到吴常将最后一根限制胡奎行动的银针取下后,胡奎猛然躺在雪地上开始打滚,同时双手在周身出现红黑斑块的地方使劲扣挠,口中狂叫着“痒死我啦”,“让我死吧”的胡言乱语。
吴常知道胡奎是身上生死符发作,因为他也曾这样痛苦过,铁打的一条汉子,此刻像是一个烂泥潭中的乞丐一般,脸上涕泗横流,口水四溅,周身已经被扣的稀烂,找不到一块好皮,依旧在满地打滚,感到坚硬的地方,便将痛痒处凑上去死命的摩擦,不一会胡奎身躺的地面就被他的鲜血给染红了。
吴常面色凄惨道:“你这样,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这句话却是给天山童姥说的。
天山童姥看着胡奎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激动,随口说道:“方才有多硬气,现在便有多凄惨,这正是我喜欢看到的,这一幕总会给我带来快感。”那童稚的声音说着恶毒的话语,让吴常不寒而栗。
吴常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岩石,朝胡奎便走了过去,眼睛看着他,嘴里说道:“我这就给你个痛快!”
说罢整个人猛地跃起,手中岩石带着自己的重量,便朝胡奎的头颅压了下去,可胡奎却在这时猛然躲开了吴常的泰山压顶,反而大叫着冲天山童姥而去。
“洒家受够啊!”胡奎疯了一般冲了过去,不过天山童姥身后的黑衣人却挡在了他与天山童姥之间,他此刻强忍着自骨髓深处传来的痛痒之感,狂吼着便扑向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那人正是方才拿下他禅杖的那位。
胡奎张口便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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