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闻言低头颔首一笑,顿了两秒,抬眸看着苏里,“苏助,你这么说我可是受不起的,到底我是贺宴锡什么人,能让他唯独听我的话?”
苏里笑笑,不说话。
“贺总平时朋友那么多,住院了来看他的时候你一言我一句,总归有能听得进去的时候。我人微言轻,就不去添乱了。”
“纪小姐,您这话也…太生分了,当年贺总对您的照顾是百分之百用了心的。”
纪清宵微微一震,脸上的笑依然,“苏助说的是…当年的养育之恩?”
两人之间短暂沉默。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贺总什么时间出院,出院前我会再来探病。”
“最早也要下周三。”
“好。我会再来看他。”
说完,纪清宵转身上了车。
“怎么还不高兴了?是跟原来的家教聊得不尽兴?”邵漾打趣问道。
“你早就猜到他是谁了吧?还装什么装……”纪清宵瞥一眼邵漾。
他正襟危坐不敢动弹,表情无辜极了:“别冤枉我,我这么一个不聪明的人,是刚才才觉察出来他不是你家教的。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贺宴锡的人,那当初不就得更沮丧了?”
纪清宵抬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他找你有事?还是贺宴锡找你有事?”
“贺宴锡病了,也在这家医院。”
“那可真巧了。你忍心不去看看他?”
纪清宵自嘲一笑。
“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当初你决心跟他一刀两断,但他对你那么些年的照顾,是事实。况且,你现在又跟贺氏有合作,干嘛得罪他?”
“你说这些话倒是大气得很。”纪清宵无奈看他。
当年邵漾知道纪清宵不告而别去了森城,他一气之下也把自己的志愿从京城最一流的体育大学改成森城的,在森城四年,参加了森城的篮球俱乐部,因为伤病没有继续打职业,而是转去做了俱乐部的负责人。
他在纪清宵难过的时候陪着她,听她说着曾经和贺宴锡的故事,做她的好朋友。
邵漾点头,“你本来就问心无愧,心虚的人该是他才对。”
两天之后,纪清宵按约定来医院探病。
贺宴锡的病房在区,一般的探病都要等家属确认之后才可以入内,纪清宵报了名字,护士核对了一下,就直接让她进了。
看来,苏里跟这里也是提早打好招呼了。
她缓步走到贺宴锡的病房门口,顿了两秒,敲门。
没有人应。
再敲。过了须臾,她才听见屋里传出的一声“进来。”
贺宴锡已经换下病号服,穿浅灰色的衬衣西裤,正坐在床边。他抬眸,对上纪清宵的目光,霎时怔忡。
纪清宵看他的脸色还是无血色的惨白,大概是在医院休息不太好,他的眼底浅青色一片,眼窝微微凹陷,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贺总,你身体好点了吗?”纪清宵捧着一大束蓝紫色桔梗花走近床边,把桔梗花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好多了。今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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