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底是盛宣怀更上一层楼。
长思精疲力竭,只见盛宣怀吸了血的恶兽一般,卡住自己的脖颈。
“木长思,是你不识抬举。”他拽着长思往这一片废墟之下的地宫走。
长思昏昏沉沉地说:“我现在叫沈长思。”
他顿了顿:“是么,沈长思,那我看看你以前怕的东西,现在还怕不怕。”
地宫隧道蜿蜒,尽头是一片血池。旁边则是一个巨大笼子,里面全是蝎子。腐烂的气息喷涌而来,长思看到这一幕,再看看盛宣怀的脸,差点当场吐出来。
“你恶不恶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恶心?”他把长思甩到地上,“你从前不也觉得我恶心吗?自从我杀了谢青衣,你就从未正眼看过我,那又怎样?”
长思怒道:“你不配提他。”
“不配?你觉得你现在还是公主吗,你这么趾高气扬得给谁看?”他对着蝎子笼,做了个手势,“来人,把笼子打开,把这女人扔进去。”
旁边走过来一个黑衣人,长思定睛一看,正是那日瑟禹江边与景寒宵撕斗的人。
长思微抖着后退:“你别这样。”
他低声笑起来:“怕了,我真喜欢这样的你,你越怕,我越开心,你最好能哭,对着我流泪,求我。”
“把人扔进去。”他疯狂地笑。
那人道:“主子,这些蝎子有毒,寻常人进去便死了。”
盛宣怀冷笑:“长明人,除非取出她心里的灯魂,否则命硬得很。扔进去吧。”
前所未有的恐惧支配着长思,蝎子是她最怕的东西,平时哪怕偶尔碰见一只都能叫她三魂六魄都归了九天,今天这笼子里全是,她嘴角都咬出血来,手指刮着地面,心里无限的恐惧让她绝望。
盛宣怀是这本书的变数,她猜不到他的结局。
也许自己就要命丧于此,那也没什么,赶紧死吧。
可是偏偏那黑衣人拽起她,把她一掌拍进那致密的笼子里时,她还头脑清明。
全是蝎子,她吓得手脚哆嗦,用灵火把自己围了个遍,但是顷刻间,盛宣怀从外面使了个法术,灭了她的火。她想再点,已经没有用了。
蝎子扑面而来,长思喊道:“盛宣怀,你放我出去!你他娘的没有心……”
那些蝎子疯狂地蛰她,那种剧烈的疼痛和恐惧像攀上全身的藤蔓,她仿佛身处无间地狱,被疼痛和恐惧灭顶。她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她拼命捶打笼子,可是无人应答。
她听见那黑衣人说话,盛宣怀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只道别理她,死不掉。
她拼命地把爬上身的蝎子弹开,可是越来越多,她渐渐疼得没了知觉,极度的恐惧似乎使她大脑缺氧。
快死啊,怎么还不死!不死晕过去也好!她在疼痛绝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求仁得仁,昏了过去。
承庆殿。
花寻师吃了自己的晚饭,见长思还没回来,忍不住吃了她一个凉团。
夜色已经深,瑶瑟担忧道:“怎么还不回来,我这个少主不会又出去惹什么麻烦了吧?”
晚天雪道:“再等等,若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分头去找。”
瑶瑟心里阴影重重,总觉得事情不对。提心吊胆等到半夜,却仍然不见有人回来。至此花寻师也担心起来:“怎么比我还能闹,别是遇上什么东西了吧。”
晚天雪道:“我来时留意过,这里虽然有奇珍异兽,但是以长思的能力,不至于遇上麻烦。除非——除非她遇上邪物,可能比她还厉害的东西,少之又少。”
瑶瑟道:“明日你们便要去见瑟禹新王,千万留意着他的动向。”
晚天雪站起来:“我看着瑟禹王宫疑点重重,明日大家千万小心。你有办法联系景公子吗?”
“办法是有,只是景寒宵那里有个林绾音,并不是很方便。”瑶瑟道。
花寻师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是陪他妹子游山玩水重要,还是长思的命重要?”
瑶瑟点头,连忙下了个诀,希望能传到景寒宵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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