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坏了。
人群迅速围了过去。
跟在后头的人,却简直不敢过去凑这个热闹,生怕不是店里头突然走出一个甚至好几个他们更加惹不起的人,便是刚凑过去,金戊便会突然跳起身来,一个转身,再加一个跨步,便能伸出手来,不是扭断自己的胳膊,就是掐破自己的喉咙。
扔出酒坛的人,更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差劲,她要砸的人只是侧身这么一避开,那装有大半酒水的坛子,不但飞到了门外,还偏巧不巧地将人给砸到了,更是一下子就给砸倒了。
避开酒坛的人,也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般的好,只是看着那倒地不起,头部还流出殷红血液的人,就不断在心底庆幸自己刚才实在躲得太好了,不然的话,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这副样子的自己。
至于卖酒的人,却是连忙赶忙地跑到了门外,拔开围观的人,去到金戊身旁,蹲身轻拍着他的手臂,急急忙忙地喊道:“客倌,这位客倌,可还能听到?客倌!客倌!”
金戊半点儿都没动。
他只是保持着紧紧攥住手里布包的动作,尚带着痛苦紧紧闭着眼的表情,趴在那里,半点儿都不动。
坏了。
这下是真的坏了。
酒馆老板见状心底慌得不行。
今日年禧,客人很多,本该是件高兴的事。
他现在却只后悔,为何先前没有阻止两位客人无意义的争执,导致门外无辜的行人遭了殃。
虽说不是他亲手砸的,这酒也已卖给了客人,但这京城之中做生意的方式,与那些个小城之中,大有差别。
但凡事故发生的源头,出自他的店里,若没有好生处理,给里头其他的客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今后的生意,自然就会难做了。
他本也有过金戊只是想要讹诈的心思,但那坛子若是装满了酒水,他双手抱着都有些吃力,能轻易将剩下大半酒水的坛子如这般轻易扔出门外的那位女客,便定是江湖人士,而现在地上这人便是同样会武,给这般结结实实地砸中了脑袋,更是半点儿不动,虽气息尚在,却也不知会给砸出什么问题来,待会官差一来,事情不但变得麻烦,若是里头那位女客撒丫子便跑,他可上哪说理去?
想到此处,他更是慌忙急忙地起身便要跑转回去,却已见那位女客神情忐忑地来到了身后。
他心下松了口气,连忙道:“这位姑娘,你看,这人此刻是半点儿也不动了,且今儿个日子特殊,兴许待会那些官爷们来了,便是无甚大碍,怕也怎都会让姑娘先去里头待上不短时间,姑娘,不若听我一言,趁着官爷们还没到,赶紧带这人去前头不远的医馆看看,那些官爷们,我当会帮姑娘应付过去,至于这之后我可就真帮不上忙了。”
那女子听得为难,周遭的行人却也大都附和那老板的意见。
毕竟往常那些个芝麻蒜皮的小事,官差还会折腾两下,当做打发时间,到得这年禧之日,却也不过随口训斥两句,便也算是过去了。
但若是见了血,可就麻烦了。
这是往常官差不怎么愿意理会,又或同样只将人送至医馆,待得治疗过后,问清缘由,协商一二,便也同样过去的事。
毕竟这偌大京城,若但凡只是磕磕碰碰,都要升堂办理的话,衙门的人可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然由于日子特殊,处理事务的人实在不多,这种见了血的事,处理方式虽然更为简单,却十分耽误时间。
那便是抓了再说。
其实这老板和周遭看热闹的人,倒还真是为了这女子好。
这女子虽不是什么人间绝色,但也算清秀漂亮,这种日子给抓到府衙,会发生什么事,还真说不准。
这种事,大伙虽心知肚明,然也当然不方便讲得那么明白。
那女子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更已是回头找不到先前起了争执那人,也只好自认倒霉,赶忙拉过金戊的手臂,便要将他扶起来。
那老板却忽然想到什么,探手拦住,在那女子不解的目光中讪笑道:“姑娘,对不住,一是一,二是二,我做的也不过小本生意,还请姑娘把账上的钱给结了便好。”
那女子听得有些气结,但这理却丝毫未错,这老板也没有趁火打劫,便也只是略显不悦后,结了账,扶着金戊自人流主动让开的路朝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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