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萍丽那种态度,年琳琅甚至觉得她把拆迁款骗到手之后会毫不犹豫的把薛福顺赶出家门。
从前她以为薛萍丽只是爱钱如命,但听见李飞的叙述之后年琳琅对薛萍丽的看法有了一些改变。
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让薛萍丽和薛福顺和解最好不过了。
薛萍丽听了她的话却不以为然,仰着头鼻孔朝天,脸上的横肉颤巍巍的抖动着,“呦!你管的挺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不死的是你爹呢!”
“你怎么说话呢?”
她的话说的太难听,陈锋华一时没忍住嚷了一句。
年琳琅见状连忙抬手阻止他。
转而,看向薛萍丽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刚刚从818部队回来,见了从小和你弟弟一起长大的李飞,他见我面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还恨不恨薛晓飞。”
“他还说,薛晓飞在去抗洪之前听说你被家暴气的不行,本来是准备回来替你撑腰的。”
“这些年薛晓飞一直都知道你恨他,他对你这个姐姐满怀歉疚,只是还没来得及补偿你,他就离开了。”
年琳琅的声音很轻,轻到薛萍丽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瞪着两只绿豆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年琳琅,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慌乱。
很快,她就摇着头否定了年琳琅的话,“不可能,那个死鬼会有这样的良心?你少自作聪明拿这种事来唬我,他歉疚我就得原谅他吗?”
“我呸!”薛萍丽狠狠的啐了一口,脸上的无措和震惊消失了,“他做梦!”
年琳琅打量着薛萍丽变幻莫测的脸色,心里有了底,她缓缓从背包里拿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递给薛萍丽,轻声说道:“这是他临死之前给你写的信,你自己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牛皮纸的信封上带着斑驳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已经压箱底放了好几年。
这是她临走之前李飞特意让她交给薛萍丽的,说是薛晓飞的遗物,当时连同这个勋章在一起,只是迟迟没人来认领后来就被李飞收起来了。
薛萍丽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
慌乱无措的神色再一次爬上了薛萍丽的面颊,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突然把手里的信纸揉成了一团。
“这信是他写的又能怎么样!?”
“他已经死了,死了那么多年的人还要出来折腾,我凭什么原谅他,这都是借口!借口!”
年琳琅在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缓缓起身,捡起被她像垃圾一样扔在脚边的信纸。
目光触及上面的内容,年琳琅突然明白了薛萍丽失控的原因。
原来薛晓飞一早就知道家里重男轻女,也知道姐姐最大的梦想就是靠山清北名校,让父母能高看她一眼,不再整天骂她是个赔钱货。他故意在考试的时候少写答案,想要用自己的平庸衬托薛萍丽。
却没想到适得其反,薛福顺两口子以为薛晓飞以后的生活堪忧,竟然硬生生逼着薛萍丽在应该高考这一年退了学。
这些年,薛萍丽打工给家里赚的钱全都被老两口给了薛晓飞。
而薛晓飞,一分没动,都存在了银行卡里,在抗洪前一年回家的时候放在了薛萍丽小时候经常躲起来哭的柴房砖缝儿里。
他以为薛萍丽现在还会跑到柴房去偷偷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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