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大人有命,小人岂敢不从!大人放心,慢说是一个未被阉割的囚犯,只要您有需要,十个八个宫女都不在话下!”
寺人殿内,主持阉割工作的太监总管听闻新任的郎中令大人想要带走高要,一口答应之余甚至还在他耳边轻声暗示道。看来,在六国流民身,他可没少花心思。
但想来也是,高要和那些宫女又不是什么天字号死囚,不过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六国遗民而已,在关中以东的郡县一抓就是一大把。王也就不一样了,他是拱卫皇宫安全的郎中令,又是当朝太尉王翦之子,倘若得罪了他,日后保不齐就找个借口将他戕害了。
指望宫里有人给他做主?开什么玩笑!当大秦第一军门的频阳王氏是空气?那些主政一方,权倾朝野王家人,会坐视自家一个新兴的将才凭空陨落?
就这样,高要得以顺利被王也带走,但考虑到他身份的特殊性,因此给了他一身杂役的衣裳,留他在郎中卫府衙厨房做大厨。
当晚,由于临近始皇回朝之日,身居太尉之职的老子王翦这几天都要留宿宫中。因此,偌大个武成侯府内,除了些小厮、丫鬟、门客外,只剩他一个王家之主。
期间,王也便思索着,在距侯府不远的九奎里买一套府邸,这样一来既有地点暂时安置那对吕氏姐妹,又可以作为未来联络咸阳内应的据点,可谓一举两得。
至于高要的问题,其实早在郎中们吃到高要做的第一口菜时,就打定主意让他以厨子的身份仍留在皇宫之中,然后再暗中慢慢提拔,如此他就会像锲进赢姓皇族身边的一个小螺丝钉,虽然平时并不怎么起眼,大厦崩塌之际却能给嬴姓皇族致命一击!
想到这儿,王也那颗下放地方的心愈加雀跃。
………
第二天,王也依计划将高要送入御膳房做厨子,并增给他许多钱粮,令原本羸弱、无助的高要极为感激,对他的敬仰之情与日俱增;27日,吕雉、吕素两姐妹在一屯沛县驻军的护卫下安全抵达咸阳,王也见此即刻将她两人安置在新买的宅邸中;29日,章邯率部返回咸阳,当晚他便被王也灌得酩酊大醉,关系亦更加亲密;10月3日,萧何、曹参、周勃三人安顿好家室后,携几人仆奴,轻装赶到咸阳。
10月5日,重头戏来了!自2月份出关的始皇东巡大营返回咸阳。朝廷左庶长以的官员全体到城门恭候圣驾,数以万计的咸阳老秦人亦兴高采烈的站在街道两旁接驾。
王也站在七、八丈高的皇宫城墙不禁慨叹,关中老秦人对以嬴政为首的皇族忠心程度,同时亦笃定了要下放到远离关中以外的任意边郡。
“臣郎中令王也参见陛下!大秦万年!陛下万年!”待始皇的车驾行驶至宫门之际,王也身着甲胄以军礼站在城墙高声道。
“哦!武成侯,这便是你那一人灭一国的幼子王也?”闻此声的始皇拉开车帘,扭头询问驾马在旁的太尉王翦道。
“正是!”
“王也,陛下再此,岂敢放肆!还不下城迎接?”王翦点点头,随即对城墙的幼子大声“呵责”道。
“禀陛下、太尉,微臣是郎中令,更是大秦一名军卒,这咸阳宫便是我坚守的阵地,若非圣旨否则微臣不得离开咸阳宫半步!因此还请,陛下赎罪!”听闻老子王翦的话,王也一脸大义凌然的神态答复道。
“哈哈哈!两位王卿,此子果然是你频阳王氏的血脉,真是犟种啊!”始皇闻此,不禁笑着调侃对王翦、王贲调侃道。
紧接着皇驾入宫,随行群臣、600中郎卫、东巡士卒相继跟随圣驾入城。
不久后,始皇下旨命王也入章台宫面圣
………
“臣郎中令王也拜见陛下!大秦万年!陛下万年!”虽然口头以军礼叨念着那几句套词,但王也的两眼自步入章台宫始,便没离开过始皇半分。
要么说皇帝就是皇帝,尤其是眼前这位被后世冠以千古一帝的始皇嬴政,年仅五旬的人了仍是一副老态龙钟的英姿。
王也在打量始皇,始皇亦在打量王也,身居帝位这么多年,极少数有第一次面圣不惶恐,不紧张的。若说是因为王也出身名门,见过大场面还能理解;但野王一战,以孤身一人杀卫人、灭卫国,那就是天下难闻的奇事了!
“王郎中令看朕这么久,莫非是看朕脸挂花了?”良久,始皇嘴角轻挑调侃道。
【唔?堂堂秦始皇居然和我开玩笑?那这皇帝也不是很冷啊!】
“微臣看的不是花!而是龙!早在府邸时,父亲和长兄就告诉我,陛下乃祖龙转世,今日一见发现,他们都是在骗我!陛下明明就是人皇真龙!那是什么祖龙天子转世!”听闻始皇询问,王也一板正经的拍起他的马屁道。
其实也谈不拍马屁吧,与一贯奉行周天子受命于天的文化不同,秦国因为地处边塞,与蛮族相邻,因此自立国之日起,并不以所谓受命于天的天子身份号令臣民。
秦昭襄王时期,倒是有过夺天子九鼎,与齐国君主并称东、西二帝的例子,不过当时由于赵、魏的原因不了了之了。直到始皇嬴政一统六合,加冕称帝时,也是闭口不提天子二字,此次东巡郡县,封禅泰山也只是威慑六国余孽的一个借口。
如今,王也只是迎合秦朝一贯的传统,加了些夸张而已。
“哈哈哈哈!朕先前还和你父、兄说,你和王氏一门的子弟一样,是个直拗性格的人!如今看来,是朕错了,你比起你父、叔、兄、侄,你简直是太机灵了!似是个机灵郎中令!”听闻王也的话,始皇圣心大悦难得大笑道。
“陛下没错!臣这郎中令若是不机灵,怎能肩负拱卫陛下、拱卫咸阳宫安全的重任!不过,相比之下,臣倒宁愿到边郡做个领兵的将军,做个直拗性格的人!”王也眼见始皇龙心大悦,佯装和父、兄、叔、侄一样,向往边郡的战场生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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