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阴和阳不能失衡,就好比白天和黑夜不会同时出现般,都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
这一时半会肯定是回不去,她只能顺应天命,去找暂居的躯壳。
为了不搅乱人间的正常秩序,她若想照常行事,就得伪装成凡人的样子。
虽然她不想,但她没得选。
倘若去血界无需命数肉身,她和追魂铃在墓地里抓捕逃窜的恶鬼时,自己随便附在一个埋土里,还未腐烂的身体就得嘞。
等到血月来临后,她带着巫女水晶球去启阵。
那场面想想就轻松,没那么多的麻烦事。
可惜啊可惜,想象和现实,总是在脱节。
沈心屈起指尖弹向小瓷瓶,眼看着小瓷瓶受力后左右转动,她颇感好笑地反问道:“谁告诉你,我死了呢?”
徐知薇在小瓷瓶内晃得晕头转向,莫名有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错觉,顿时火气来了,怒吼道:“你以为你强占我的身体,自己就不是死人了吗?”
沈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不是强占,自己来时已成无主之躯,再加身体能动起来,全靠她的灵力在支撑,犯不着算强占吧?
这凡人真的太能脑补了,而且她觉得自己再怎么样都算不死人,最多能称为死神。
在人间是这叫法吗?
这称呼之事,暂且略过不提,她懒得计较徐知薇的愚蠢。
之前她在修真界那边的时候,凡人们老喊着:“无主之物,见者有份”和“这叫哪门子的强占?明明是有能者居之!”
按理来说,她两样都占,怎么着都不过分吧?
不待她作出回话,追魂铃突地从她的掌心里飞出,俨然是再次打起了鬼主意。
此刻追魂铃周身飘荡着鬼火,它幽怨地绕着小瓷瓶飞起,忿忿不平道:“这凡人死了还敢那么蛮横,生前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能让她骑到你的头去…”
“对!没错!人家这就帮你吃了她哼!”
当追魂铃边正气凛然地说着话,边唤动铃身闪过的暗淡血线,迅速缠住小瓷瓶企图绞杀时,它忽然感觉到沈心扫来的眸光,冷清得诡异。
同一时刻,沈心收回目光,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除了在吃下功夫外,其他地方就不再动脑了?”
这家伙憋了大半天不现身,仍是忍不住为了口吃食,摇着受辱的大旗挂名头乱冲,却不想想她留着徐知薇的亡魂,真就是单纯地行善事么?
那样未免太高看她了。
追魂铃见她神色平静地看着它释放血线捆住小瓷瓶,没有明说同意或者反对,仅是眸光淡薄地和它对视,莫名令它感到有些许恍惚的眼熟!
这眼熟…不太可能的吧?
以沈心的小小年纪来看,怎么可能会让它眼熟呢?
虽然它想不通自己到底在眼熟个什么劲,但它还是止住了动作。
“原来是我小看你了”
之前它以为自己都在牵着她的鼻子走,直到现在它才发现自己的以为,到头来却是她的故意而为之。
这丫头伪善起来,连它都骗了过去。
看来它也没必要再故意卖蠢装傻地混吃,直接和果断才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我大致能猜到你想做什么,可你也要知道在亡魂的身,能看到死前的模样,通常多为孽种,报复心极重,放任即是祸害,真不建议你带在身边”
沈心眉眼微垂,余光瞟向坐落在小瓷瓶旁边的追魂铃,抬起指尖点向它的铃身,瞬间瓦解它束缚在小瓷瓶外,仍不死心的血线。
“我自有打算,你别来捣乱”
追魂铃气呼呼地飞起身,慢悠悠地飘到窗边时,途中不忘哼道:“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沈心蹙着眉,总感觉它话里有话,便伸出手去抓住它飘过的铃身,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追魂铃在她的掌中稍稍翻了个面,这才说出话来。
“那鬼差教给你的秘法,说白了不过是净魂术,你封她在坛内等个七天,七天后就会魂消体亡成魄珠,别说什么因果难断,根都给你拔干净咯!”
“大家都不是纯良之辈,他有心讨好你来借花献佛与我,自然会帮你解决掉琐事呗”
“哦对了,之前我从鬼差身顺来吃的那些小珠子,你不会真信我瞎掰的鬼界糖豆吧?”
沈心抿唇不语,缓缓松开抓着追魂铃的手。
此刻困在小瓷瓶内的徐知薇,已然听得内心拔凉,惊魂不定中。
虽然不太能理解那道男声话里的意思,但她听不到沈心的声响,只能强行在小瓷瓶内疯狂地推搡走,悄悄环绕住自己的黑色符文绳索。
“沈心你要说话算话,我许愿你不能害我性命!你听到没有?!”徐知薇迫于形势,不得不头脑发热地吼出愿望。
然而等徐知薇吼完后,她仍未察觉到不经大脑而嘴快的下场,往往比沉默来得更致命。
沈心撑着床沿爬起身,坐姿乖巧地回道:“好啊笨蛋,我答应你,它却未必,祝你好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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